刘邦微微一愣,眼角略微抽搐,他发誓,要不是因为身边没有趁手的家伙,绝对会狠狠教训一下自家的小崽子!
跟在刘盈身后走出的吕雉,微不可见的翻了个白眼,假装没有看到刘邦一样转身就走,吱呀一声关上房门。
刘盈相信,要是在后世的某些时候,吕雉这时候应该已经开始起草小作文了:开扒!某刘姓高官败坏社会风气,宠妾灭妻!
这些天一直居住在这里的卢绾嘴里叼着根稻草,趿拉着鞋子恰巧从这里经过,他看了看关闭的房门,立在院中的刘邦,嘴角扬起:
“该!”
他说完,没等刘邦再说什么,自顾自朝刘太公居住的院子走去。
早起问安,这是应尽的礼数。
蹲在花坛边上刷牙,试图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刘盈,看了看卢绾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脑补出了一个金毛败犬的形象……
“哎哟!”
他仰起头,看着走到自己身边,踢了自己一脚的刘邦,鼓着腮帮子,脸上浮现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我就哭给你看,然后把老老刘召唤过来揍你的神情。
刘邦再次愣神,他着实没有想到自家儿子这小鼻子小眼睛的,居然有如此灵动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道:
“你不是要跟着虫达学剑吗?我今天正好要去一趟阳翟的冶兵坊,你要不也去看看,挑一把好的?”
“嗯。先说好,你出钱啊!”
…………
行宫门口,纪信看到刘盈,本能的想要跟过来,但紧接着看到他被刘邦抱上马车,微微愣神了一瞬之后,转头对申屠嘉说道:“你跟着公子,注意安全。”
申屠嘉一言不发的点点头,从剑架上取下一柄长剑,插进腰带,快走几步追了出去。
纪信站在门口,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之后,才长叹一声默默转头离去。
通往阳翟的道路上,刘盈趴在车窗上向外望去,随着军队转入屯田状态,不仅荒芜的田野被种上了庄稼,就连阳翟城外,也自发的形成了一个个小型集市。
此时日上三竿,正是集市中最忙碌的时候,辚辚的马车,挑着物品的货郎担,行色匆匆的路人,鳞次栉比的街摊……组成了鲜活的古代集市图。
刘盈感叹:“真希望能够在天下所有的地方都看到这样的场景啊……”
刘邦附和的哼哼了两声,突然眼前一亮:“快看,那小娘们扭得真……”
突然之间,他恍然自己身边坐的不是卢绾曹参等沛县的老流氓,而是自己只有四岁的儿子,于是略显尴尬的岔开话题:“那鱼真白……”
车窗的斜对面,是一个二十几许,做妇人打扮的女子,那女子弯下腰,正在挑拣着刚捕捞上的河虾。
刘盈趴在车窗,居高临下,一览无余,他下意识点了点头:“确实白。”
刹那间,他也恍然过来,迎着刘邦满是诧异的眼神,他装出一副馋相:“今晚咱们吃鱼吧,我在路上听人提起过一种鱼的做法,据说是秦始皇巡游天下时民间大厨所献……”
刘邦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嗯,等下吩咐人去买两条大鱼。”
刘邦说完,移开视线,沉默无言。
我这绝对是近墨者黑……刘盈趴在车窗上,成功甩锅。
不过让他有些惊奇的是,这一路过来虽然道路颠簸,但他居然没有晕车,怪不得夏侯婴一直到了汉朝建立了很多年,都还是担任太仆,也就是刘邦的御用司机。
老司机,就是牛啊!
到了临近正午的时候,马车才抵达阳翟城内的冶兵坊。
刘盈不等刘邦将自己抱下马车,抢先一步跳了下去,门口的卫兵虽然不认识他,但看到在之后走下马车的刘邦,微微点头行礼后退在一旁。
刘盈蹦蹦跳跳向前跑着,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略有些佝偻,但步履矫健的老人。
他快跑几步走到那人面前,有些诧异的问道:“嗯?盘公?你怎么在这?我记得你是个石匠,怎么跑到冶兵坊来了?”
盘公一愣,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现出几分骄傲:“小老儿不光会做石器,还会做木工,冶炼铁器我也是在行的!”
亏了……刘盈心中涌起几份懊悔。
因为要推广小麦的种植,所以和他一起从陈县过来的几个石匠,就尽数被萧何要走,加班加点的赶制石磨去了。
要是早知道盘公是个多面手,说什么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
盘公说完,看着刘盈笑呵呵的问道:“公子此来,意欲何为啊?”
刘盈站直,向身后一指:“家父来冶兵坊公事,我顺路过来,挑一把好剑。”
盘公抬起头,看向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的刘邦,拱拱手:“见过武安侯!”
刘邦眼睛微微眯着,缓慢走到刘盈面前:“阁下好生面熟,我们是在哪里见过?”
盘公平静的说道:“小老儿之前曾在府上做过石匠……”
刘邦打断他的话,一手扶在腰间剑柄,身体微微下沉:“不,不是近日,我想起来了,我们是在咸阳城见过……那时候,你是秦吏。”
他厉声问道:“说,你混在这里,有什么目的?”
盘公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哎……我还能有什么目的呢?无非是混口饭吃罢了。”
刘盈从刘邦身后探出脑袋,看着隐隐形成对峙之势的刘邦和盘公,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
之前刘邦说过,他们在咸阳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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