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
天顺三年。
霸州。
永阳县,县衙。
“这只母羊是草民买来的,养在家中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而这厮却是说这只母羊是他的,这分明是在贪草民的羊,大人,请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你......你,你分明是在胡说八道,颠倒是非!这羊明明是我的,怎么可能是你买来的!大人,请您相信草民啊!草民说的句句都是属实啊!”
“你才是颠倒是非,大人,草民有证据可以证明这只母羊就是草民的,大人,您看,这母羊的肚子下有一块烧焦的痕迹,这是草民前些天不小心烧到的。”
“你......你,你这无耻之人,这怎么可能是你烧的!明明是我家那小子用火棍不小心烧到的,我还为此狠狠地揍了一顿我家那小子!”
“大人,您不要相信他呀,他说的话句句都是假的,草民说的才是真的!”
“大人,草民说的才是真的,他才是......”
啪!
“够了!都给我......本官闭嘴!”
惊堂木狠狠拍在桌子上的声音,以及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使得那两个正在激烈争吵的农夫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带着些许惧意的目光微微仰视着坐在公堂之上的那位年轻知县。
而,那些在县衙门口外看热闹的百姓的目光,也是从那两个农夫的身上移到了年轻知县的身上。
拿着黑红两种颜色杀威棒,左右两排的衙役昂首阔步地站着,目不斜视,看起来就像是石像一般。
只见,那年轻的知县带着些许不耐烦地道:“吵什么吵!多简单的事情,把这只羊一分为二,各自拿一边不就行了!”
“来人,给本官把这只母羊给拖下去,劈成两瓣!”
于是,便马上就有一位衙役走了出来,不顾那母羊‘咩咩咩’地惊慌叫声,强行拖了下去。
见到这般状况,一位农夫神色焦急,连连叫不可,另一位农夫却几乎是要喜形于色。
“停!”
年轻的知县叫停了已经把可怜的母羊拖至几步的衙役,然后,目光转向神色焦急的农夫,对着衙役吩咐道:“把这只羊交给他。”
“谢大人!”
得到母羊的农夫大喜,连忙对公堂上的年轻知县重重行了礼。
“大人,这不可。”
没有得到母羊的农夫顿时急了。
年轻知县看向他:“怎么?对本官的判案不服吗?”
面对年轻知县的目光,农夫内心有些慌,也有些怕,但......最终还是咬着牙道:“大人,草民不服......这羊明明是草民的,您为何要判给他?”
年轻知县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来:“很简单,因为这只羊本来就是他的,而不是你的,你是在撒谎!所以,当本官下令将这只羊一分为二之时,他很是焦急与不情愿,而你却是很欣喜,毕竟可以平白无故得到半边的羊!”
短暂的平静之后……
“是啊,如果是我的羊被别人分去一半肯定是不情愿,但别人的羊分给我一半就不一样了,白白得一半的羊自然是高兴。”
“刚才老汉心里还在埋怨这案怎么能这样乱判,凡事都要证据才行啊,原来是老汉误会知县大人了,真是惭愧,真是罪过。”
“知县大人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
这样的桥段不知道在多少本小说,或者多少部影视中瞧见过,几乎都烂大街了,应付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没有一丁点儿的困难。
对......没有一丁点儿的困难。
年轻的知县以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不理会那些吃瓜群众,直接宣布了退堂。
在快要消失在公堂上之时,突然像是记起了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吩咐,脚步便停了下来,半转过身来,指着那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的农汉。
“对了,把他关进大牢几天半个月,好好教育一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贪他人的钱财。”
……
县衙,内宅。
二月天,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今天的太阳还是挺不错的,回到自己住处的年轻知县便把前不久刚刚做好的躺椅给搬到了小院子里,然后往上就是一躺,把从房间里随手拿出来不知名的书本盖在脸上,以遮住那有些刺眼的阳光。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有些冰冷的身体也跟着慢慢暖了起来,露出来的嘴角不经意之间勾勒出一丝惬意的微笑。
然后,渐渐地产生了些许的困意,不知名书本之下的双眼慢慢闭合了起来……
年轻知县叫李渝,于两个月前,也就是年初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莫名其妙地附身在了这具身体上。
更为凑巧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是叫做李渝,李渝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使得自己附身在这个李渝的身体上。
但,不管如何,现在都是李渝,那时候,两人的记忆已经融合在了一起,意外地顺利,没有引起丝毫的不适……
李渝是大周天顺二年的进士,是在殿试上排名较为靠后的那种,与一甲进士、排名靠前的二甲进士相比,相当不起眼,夸官之后,就被任命来到霸州下的一个叫着永阳县的小县城当个小小的八品知县,远离京城。
随着身体越来越暖,困意也越来越浓,朦胧之间,李渝好像看到了自己成为了一名剑仙,正在高空中御剑飞行……
“大人!大人!醒一醒!醒一醒!”
带着急促与焦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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