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办差,陛下准他便宜行事,先斩后奏。
“立刻搜!多耽误一刻,焉知那贼子会不会混入人群?”
其他人不知此行为何,韩清也只能点到即止:“这次差事办不好,仔细脑袋。”
“行了,我有办法!”
天色擦黑,京郊一处庄子里却忽然燃起大火,等着这一刻的韩清一声令下:“兄弟们,救火!”
皇后的庄子不能直接闯,那他们“恰好”经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总行了吧?
火势不大,所以禁卫军们完全可以一边意思意思灭火,一边继续寻找那刺客行踪,他们早在庄子外头留了人手,但凡那人想逃,就地格杀,没得商量。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火势顺着屋檐,慢慢蔓延到了一处房,庄园中的下人们再顾不上和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们理论,连忙提桶拿盆,舀了水就去灭火。
可怪事发生了,本该有所缓和的火势居然愈发燎原,韩清看准时机大吼一声:“救人要紧!破门!”
庄园里的下人们无语凝噎,救什么人?都说了那是仓库!
“各位大人,里面真的没人,您瞧门还上着锁呢!咱们还是赶紧多打水,趁早把火灭了吧!”
韩清挖了挖耳朵,当先一个抬脚就踹:“快快快,再拖下去那耽搁的就是人命了!”
下人们简直要蹦起来——库房里没人!这禁军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吗?
便是此时,厚重的仓库大门突然发出一声轰响,韩清自己也没料到他一脚的威力这么大,差点没来得及躲开。
不过幸好,幸好这门是往里面倒的,禁军无人受伤,但仓库里的东西却一目了然。
以韩清为首的众人目瞪口呆看着库房中堆满的铁器银两,转头时已然语气不善:“私藏兵器乃是重罪。”
事已至此,管不了那么多了!
庄园诸人不再藏拙,抽出武器便和禁军们打成一片。
“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韩清朝地上啐了一口:“反抗者,杀无赦!”
这一夜注定无眠,原本只不过天干物燥引起的小火苗一发不可收拾,熊熊火光便是京城内也看得清楚。
如今负责城防的是个新人,正愁没有政绩呢,眼尖地瞧见火光中燃起的信号烟花后,他拍着桌子喊:“快!是官家的信号,快去支援!”
次日天亮时,那庄子已然被封,皇帝气得手抖,当朝将奏折扔到了严相的脸上:“好,好得很啊。”
“满库兵器,豢养私兵,严相这是想做什么呢?”
不过是给自己的外孙增加一点筹码罢了,但这话,严相如何能说?
“是臣行事不妥,请陛下责罚。”但藏在庄子里的人不过只超出规制数百,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便是受罚,了不得也就是停俸禁足之类,于他而言不痛不痒。
他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看的皇帝心头抽抽,可他也明白严相这般有底气的原因。
“陛下,严相多年来勤勉衷心,对整个大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正是啊陛下,若非严相,当初南蛮贼子攻打大夏只有,咱么哪能这么快恢复民生!”
“还请陛下看在严相往日这些功劳的份上,从轻发落!”
“陛下,老臣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多出百来号护卫,严相若真有不臣之心,这么点儿人,他,他也成不了事儿啊!”
严家到底是肱股之臣,无论是当初助他清君侧,还是后来出力共建大夏,明面上,严家都功不可没,若是只因为一点小事便重罚,他这皇帝也难堵悠悠众口。
可他不爽,非常不爽。
没错,刚和南蛮打完的时候,大夏各地一片狼藉,南蛮子和凶胡那群狗崽子一个德行,烧杀抢掠雁过拔毛,那时大夏的确千疮百孔,是严家出钱出力,可这些年,他们也早就成倍地得到了补偿……
可这些话若说出口,既显得他这个皇帝小家子气,又难免给了严家指责他忘恩负义的口舌缘由。
烦,特别烦。
皇帝觉得太阳穴处突突地疼,心中甚至忍不住觉得——严家怎么这么没出息?
既然要搞事情,索性将事情搞大一点不好吗?
一千人有个屁用?想说他们造反都开不了口。
也正是此时,汇报到一半的韩清挠挠头道:“不过,陛下,臣尚有一事不明。”
皇帝摆手:“说。”
韩清道:“臣方才也说了,从庄子里找出来的私兵有千数。”
隶属严家的诸人不屑翻个白眼,却听他又继续道。
“可从严家找到的兵器却足以装备至少五千人,即便是提前准备好了损耗所需,但……需要这么多吗?”
“而且这数额,还只是一部分,是在灭火救人时发现的,那庄子其余各处,臣还没……”
话说到一半,被忍无可忍的严相打断:“胡说八道!”
“仓库里分明只有千余人份的兵器,你是从哪儿凭空捏造出那么多?真当本相是好欺负的,当陛下是可以随意任由你们愚弄之人吗?”
这事儿他心中有数,所以喊得也有底气。
可韩清不紧不慢:“可东西就是从严家的庄子里找出来的。”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莫说这都是事实,便是我想陷害,那么多又重又占地方的兵器,我要怎么偷偷弄进去?包在怀里还是吞进肚子带进去?”
严相来上朝得早,还真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亦然,而唯一知道怎么回事的容衍,低头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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