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崇是成芸在北京的第一个朋友。
这说起来有点讽刺,因为他们两人不管从任何方面来看,都不存在任何关联。
可他们偏偏就走近了。
成芸并不傻,她也不天真。从小到大有很多男人对她好,她知道原因。
她接受了他的好意。
后来有一次闲谈,李云崇想起那天的初遇。他说成芸你还是太小,陌生人随便给你一杯茶水你就喝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孩都是被人在水里下了药害的。
成芸看着他。
一个十几岁往返于街头酒巷的女人,见过多少社会最底层的糜烂客,这些事她会不知道么。
可她不解释。
在那个寒冬的夜晚,她接受了那杯姜枣茶,里面有什么她也认了。
喝完那杯茶后的第二天,有人通知她说公司保险员要开个会,成芸去了。
成芸不爱听那些冗长的会议内容,坐在最后面,低着头玩手指。
她听见前面念经的人声音停了,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收起手抬头。
然后她就见到了李云崇。
李云崇穿得一身西装。成芸很少认识穿西装的男人,穿得好看的见的更少,李云崇一进来,简易的会议室一瞬间就肃然起来。
他好像是来检查工作的,开会的人谨慎地跟他汇报工作内容,李云崇嘱咐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成芸问旁边的人,那个人是谁。
旁边的人也不知道,猜测可能是公司老总吧。
成芸低头。
怪不得那天晚上他问了她不少平泰保险的问题,她记不住,李云崇就笑着说,哟,这么基础的都记不住,这个公司需要开会培训了啊。
成芸再一次碰到李云崇也是偶然,他们在公司门口撞见,成芸跟他打了声招呼。李云崇站住脚问她:“最近怎么样?”
成芸说还行。
李云崇工作繁忙,只留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提。”
这句话在成芸心里扎了根。不得不说,对于当时的成芸来说,李云崇好像一棵大树,她不知道他的根有多深,冠有多高,她只知道他在她见过的那个世界里,几乎顶天立地。
那时距离她到北京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王齐南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工作得太忙的时候,甚至都要忘记她为什么来北京。
可她所有的梦,都是关于他的。
她想念他的臂膀,想念他的脸庞,想念他浑身血气,也想念他粗声说话的样子。
她想念属于他们的夜。
终于,在一个夏日的晚上,成芸去找李云崇。
敲完了门,她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开门的声音,把头抬起来。
李云崇看进了一双秋瞳里。
眼角擦了淡红的粉,像深秋的枫叶,也像哭过的戏子。
她穿着一件浅色的外衣,拉锁敞开,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吊带背心,下身是蕾丝短裙。短裙料子偏硬,边角翘起,没有裁剪好的线头在夜风之中不经意摆动。
这身衣服简直便宜到了极致。
那衣服下面的人呢?
李云崇静观。成芸抬手,脱掉了外套。
黑色的吊带,白到透明的皮肤。她两条锁骨平直纤细,肩膀单薄如同蝉翼。
水眸带光,黑发如火。
“你帮我找一个人。”她说。
李云崇面容深沉。
她的声音在闷热的夏日里,躁动了。
“你想做什么都行。”
他们在门口站了很久。这期间,没有一个人前来询问,屋子墓地般寂静。
随着时间推移,成芸渐渐觉得,她可能被拒绝了。
女人在某些事情上的感觉往往很敏感。果然,李云崇淡淡地吸了口气,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把衣服穿上。”
成芸挑唇,她轻轻一丢,衣服落到李云崇手里,往前半步,贴在他的颌角边,说:
“你帮我穿啊。”
李云崇难得心惊,惊她的大胆和新鲜。
日日的思欲,让女人憋得一股浑然的风骚,随着汗液深入骨髓,低劣浓稠。
仲夏夜,有情天,时间驻步了。
这么热的天气,李云崇还穿着一件衬衫,纽扣系到领口,成芸抬手,拨开了第一颗扣子。
李云崇忽然抓住她的手。
他不承认指尖颤了。
盯着他,她问:“心里有人?”
他居然说:“没有。”
成芸笑。李云崇这才反应自己说了什么,心里拧着。
他把她推开。
成芸眼眸盈盈,片刻后,终于低下头。
她的柔情消失得太快,快到让李云崇唇抿如线。他并不惊讶,因为那感情本来也不是给他的。
这个自私的女人。
成芸没有难堪,她只是觉得疲惫。
茫茫的北京城,大到一辈子都走不完。
拎着衣服转身。李云崇在她身后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把要说的事情想好,明早过来。”
成芸回头,李云崇已经关了门。
第二天一早,又去找他,五点多,李云崇从梦里被她弄醒。
“你都不睡觉?”
成芸很憔悴,脸上的妆已全花了。
李云崇让她进屋,成芸迫不及待,但每次张口都被李云崇不冷不热地顶回来。他一点都不着急,拍拍成芸的肩膀,“去那边坐。”打了个哈欠,“我泡杯茶。”
他泰然镇定的样子让成芸催不出口。李云崇去烧水泡茶,明明人还很困,动作却精确到位。洗杯、落茶、冲泡……每一道工序都精雕细刻,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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