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聪虽然是文宗的学者,仕途不过是他施行个人抱负的一种手段,但他也深知这种手段是非常有效的。
文宗和道门一样,虽然在三旺中超然物外,但要在俗世里有所影响,必然不能抛开皇权。
任老夫子的抱负是在教育上的,之前得到过圣人(皇帝)的认可,以文宗弟子出仕,准备大展拳脚,谁知忽然被公学监摘了桃子。任聪还以为自己以后就只能在地方公学里“小打小闹”了。
没成想,这一次带学生来考试,却接下了这么大一个任务!任老夫子不愧是见识广博。在最初的震惊后,便从太子的话语里读出了很多关键信息——
圣人当初罢黜他,背后有深意,只是圣人如今状况不好,这才让他来了个“急起急落”;
太子已经在接手政务了,而且一接手便是重要的春闱、英杰会……这是逐渐传位的节奏;
历史的交替,必然会引发一些动荡。但他被太子紧急任命,就意味着他与这历史捆绑了起来;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当初在文宗里研究出的学法,依旧在京城公学里推行着!而且,在这一次担任春闱主考后,他的这一套理论,很可能会成为真正的主流……
所以,任老夫子此刻心情非常复杂。当然,忐忑并不是主要的,因为老夫子也坚信,自己皓首穷经研究出来的理论,是没有问题的。与其说忐忑,不如说是激动——多年夙愿有望达成的激动。
不过,太子在说完勉励的话后,似乎也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握着任老夫子的手没放,于是又开启了一个话题——
“任师傅……孤听说,你新收了一名有趣的弟子——予章周家的周道安,对吗?他也随你一起来京城了吧?”
“嗯?”沉浸在畅想里的老夫子猛然一惊,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周道安和夏承荫的事,而夏承荫的爹又是太子最亲近的老师,所以……
“任夫子无需多虑,太子是因为令徒所做的戏剧话本,而对其感兴趣的……”梁大公立刻在一边解释了一句,免得老夫子误会。
任父子“哦”了一声,稍稍放下心来。自己此时正被太子倚重着,想来他们也不会对周道安不利。
“庸之确实随我到了京城——他的兄长周道玄今年要参加英杰大会。”
“哦,原来周家还有不少才俊啊!”太子应了一句——他没有太在意名气更大的周道玄,毕竟他自己对修行并不感冒——“那么,他只是跟着来见识见识咯?”
任老夫子点头称是,太子则“呵呵”一笑,貌似随意地说道:“既然如此,孤有空的时候倒想见一见这位年轻才俊……这样吧!虽说此刻起,夫子便得留在宫中任衔,但明日才会正式下通告,夫子正式领衔时,便叫他一起来,可好?”
任老夫子自无异议——自己的弟子虽然并不打算出仕,但得到皇家青睐并没有什么不好。何况,任老夫子觉得,周道安确实很“有趣”,若是能和太子建立不错的关系,那么夏家的麻烦就不再是问题,甚至以后或许还能借此发扬自己的思想!
“阿嚏!”被师父和太子惦记的周道安毫无察觉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他此刻刚刚走出听风楼,向着下一个目的地——外城的京郊而去。
昨儿半夜才回到客栈,“饱睡”一顿,到了第二天一早才来听风楼汇报。得到了左闻风的首肯后,周道安需要继续接触苏青荷,眼下,正要去第二次“约会”。
前天两人聊得很投机。周道安到了后半夜告辞,苏青荷也没有挽留,但却约好了今天继续碰面,她要向周道安“讨教”新曲。3天后春闱,需持续9天,而英杰大会也需要持续10天,之后便是凤鸣宴……苏青荷有了新琴(虽然是借的),但还需要配以新曲。
并非说苏青荷之前没有准备曲目,只是她听过了周道安“临时”作的那首《越人歌》之后,又有了新想法,想求周道安再创造一曲新歌。毕竟在凤鸣宴上,老曲再怎么演奏出花儿来,或是套上新样式,都不如一首新歌来得更“新”——当然,前提要歌儿好。
不过,周道安不打算继续在樊园和苏青荷会面了。虽然这次春楼行并没有给他带来直接的麻烦,但间接的烦恼也不少。他始终对春楼运有阴影,于是干脆和苏青荷约到了外面“踏青”。
京郊,并不是真正的郊区,相反,千年的发展下来,雍京的周遭都被建设得非常完善了。京郊,如今已成了一处“景点”,有所谓的“京郊八景”,供本地人消遣、外来人游览。
苏青荷自然到过京郊多次了,但周道安却是头一遭。
在京郊八景中的“岚山”,周道安见到了简装出行的苏大家。
苏大家今儿穿着一身朴素却略显厚实的长袄,藕色的面料本来会衬得人显老气,但苏大家这里却只有清爽淡雅。配上一条白裘围脖,才稍稍透出一点贵气。
看来苏大家挺怕冷。
小蜓则抱着琴,在一旁不时打个哈欠——昨天起,虽然莲生阁停牌了,但阁中大大小小的事务还得靠她这个大管家,所以昨天苏大家补眠的时候,小蜓却不得清闲,今天还得安排出行之事,没睡饱。
不过,看着小姐今天早早出门,在约定时间之前就到了京郊,小蜓心里又有些讶异了——她现在有点回过味儿来了!这位周公子似乎得到了小姐的青睐,否则一贯不喜爱出门游玩的小姐,为何会冒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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