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之屿翻着白眼儿猛地拐了身边人一肘子,耳根有点微红。
“等着瞧。”放狠话也心虚得紧,于是便准备下一招——顾左右而言他,却正好瞅见凤姑娘抓着地上的烂泥想往脸上糊,急忙给拦了,“住手,我说你这是要干什么,现在发‘粪’涂脸也来不及了……”
凤餮睨了睨手上的泥巴,忽然也没了抹上脸的勇气,“我只是不想被同门其他人认出来,给你们惹麻烦。”
一脸的臭泥更显眼好么,闲之屿在心里哭笑不得。
“单纯不想被认出来的话……”他刚想回头扯秦汜修衣袖,不料对方已翩然行至,伸手拂过凤餮脸前,脚步未停,走过后只留下一位闲之屿都认不出的陌生女子,还有隐隐约约的蛾翅颤动之声。
“如若使用灵力,术法当即失效。”淡淡地抛来这么一句话。
仔细端详良久后,闲之屿不得不由衷赞叹“神乎其技”,跳跳蹦蹦地追了过去,“就知道你有办法,想来那些傀儡人的脸应该都是这种幻术化成的吧。”
秦汜修轻“嗯”一声,脚步最终停在了薛冰涣与三思所指阵法入口处——自巨柳根部向地底开启的一条石板甬道。
几人鱼贯而入,迷瘴泥沼再一次回归了往昔的死寂。
此路虽然深入地底,但四周并不是漆黑一片,闲之屿边走边打量着四周树根盘绕枝节交错的石壁,上面所刻阵盘符文犹如明灯,映照着他若有所思的面容。
这种感觉竟和先前他与秦汜修二人所关的“小黑屋”大同小异。
还来不及细想,闲之屿的思路便被一阵喧噪之声打断,甬道尽头空旷的洞室,举头数丈,自然光从最高处的天井坠下,散落于洞室中的数十人身上,最终像人心一般破碎支离,洞室的正前方旋转明灭着巨大阵盘,仿佛石壁上一扇巨大的门。
这数十人内,光看衣着打扮,有六位五纬门弟子,剩下的四位想必是散修了。
“方才与千偃阁斗法时各位也看到了,我们五纬门此行,火灵宗来的人不多,现在只剩下这一位了。”其中一位五纬门男修边说着边将一位同门女修推出了人群。
女修朝着阵盘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被行止扶住,“你们就不能再想想其他办法,并不一定要牺牲一人。”
他的这句话只得到了嗤之以鼻的冷笑,正是方才动手的五纬门弟子。
“早先道友就说自己精通阵法,可以开启这阵盘,结果徒劳无功不说还在这儿虚情假意地故作好人,话说的漂亮,待会儿还不是要仰仗本门的凤箐苓师妹徒手开阵。”
“有本事自己用火灵功法开阵呐,把自己同门师妹推出去送死算什么本事!?”听到行止被讽,前脚刚刚落地的三思忍不住大声呵斥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视线便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向闲之屿一行五人划来。
“我们这么多人逼迫区区一位女修确有不妥,但现在也是非常时期,既不知千偃阁弟子是否真的已死,也不知外面的尸人是否会进来。”散修中一位青袍修士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贵阁弟子已经到齐了,不知道友口中的另一位阵法高手是何人,既然不愿看到有人因此而亡,可否出来一试?”
然后闲之屿发现行止、三思、薛冰涣都齐刷刷望向他身边的那个人。
喂喂喂,谁叫你们刷秦汜修的卡了。
而他们中间的凤餮,早已死死盯住了行止扶着的那位女修。
——她同父异母的嫡出妹妹,凤箐苓!
正当凤餮怒火中烧只想提槍上前时,闲之屿紧握住了她的手臂。
“等。”
闲之屿说出这个字后,秦汜修一言不发地向阵盘走去,经过同样未置一词的凤箐苓,肩膀交错中撞得她向连退三步却依旧目不斜视。
然后洞室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秦汜修左手掐诀,右手反复向阵法打出多种解禁制,环环相扣令人目不暇接。
“确如千偃阁之人所说,非精纯火系灵气不可解。”如此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和行止他们的失落表情截然相反,散修们依旧是事不关己的看戏模样,而五纬门的人却是各个满脸庆幸,甚至颇有几分心灾乐祸。
“罢了,托各位的福,我今儿也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景象。”凤箐苓像是自我放弃了一般冷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凤师妹,你可别说得跟我们逼你似的,要是你那个杂灵根的姐姐在这儿,谁会为难你呐?”五纬门的另位弟子接着她的话添油撒盐。
本来嘴角还挂着笑的凤箐苓表情骤冷,眼神冰凉彻骨。
“靠着外人封我功法,就少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罢,直说盼着我早死,我也不会变鬼去扰你。”
说罢便伸手要抚上阵盘。
“慢着!”语落人到,闲之屿只是轻轻一个闪动就拈住了她的腕子。
“你又是哪来的什么东西?!”眼看着就要得逞的五纬门弟子恼羞成怒到口不择言。
“本来其他门派内部的爱恨纠葛我是不太愿意管的,可谁叫我既虚情假意又喜欢故作好人呢。”
闲之屿从容不迫地拍上阵盘,顿时赤光飞转灵气涤荡,刹那间席卷了整个洞室。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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