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骑士倒下,后面的骑兵猝不及防,收不住脚,纷纷撞了上去,整个队伍便乱作一团。但是薛延陀人的骑术甚佳,再后面的人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战马,只是冲击的势头也为之一滞。这时,西海军的第二轮铁矢又射了过来。
弩最大的弊端就是装填铁矢费时费力,但刘子秋手下共有两万骑兵,第一轮骑兵射击完毕以后便让向两边,第二轮骑兵紧跟着又射出一波铁矢。这一波铁矢射完,薛延陀部的这支前锋已经损失了至少一半的人马。
刘子秋长刀一挥:“杀!”
两支精骑便冲了出去,如蛟龙一般杀向薛延陀部的队伍。刘子秋派出去的两支骑兵各有八百人,在人数上并不占多大优势。薛延陀部的骑士同样骁勇,见双方人数相当,也就不选择退后逃走,而是抽刀相迎。两军狠狠地撞在一起,刀光闪耀,惨呼连连。一轮碰撞过后,薛延陀部的骑士只剩下两百多人,而西海军的八百骑兵只折损了几十人,虽然也有不少人身上带了伤,但依旧生龙活虎。再一轮冲锋过后,薛延陀部只剩孤零零的六个人还骑在马上。
在刘子秋大军的身后,队伍让开一条道路,以便后面的妇孺可以亲眼目睹这场惨烈的战斗。草原上的法则是强者为尊,这些妇孺同样敬重英雄。眼看着双方人数相当,战果却如此悬殊,可以让这些原属于突厥俟利发部落的妇孺更加死心塌地,更加迅速地融入刘子秋打造的西海族。
薛延陀部前锋部队仅剩的六名勇士依然紧握着弯刀,他们已经自忖难逃一死,但草原人的豪气让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忽然,刘子秋军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将这六名勇士团团围住的数百名骑兵潮水般地退了下去。这些骑兵在撤退的时候,还不忘把倒在地上的同袍带走,无论他们是阵亡还是受伤。这就是刘子秋一再强调的,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放弃每一个部下!也正因为此,他才可以拥有超强的凝聚力,让这些桀骜不驯的草原汉子甘愿为他驱使。
刘子秋手提长刀,策马向前,厉声喝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敢挡刘某道路者,杀无赦!”
那几名薛延陀骑士听不懂汉话,相顾茫然,直到角里延将刘子秋的话翻译成突厥语,他们才变了脸色。蝼蚁尚且偷生,即使最彪悍的草原人也不能例外。这几个骑士刚刚已经抱定必死之心,那是在没有生还机会下的无奈选择,当听说对方要放他们离去时,积攒起来的那股拚命的气势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小声嘀咕了几句,便纷纷拨马后撤。
六万多妇孺,在后面的许多人根本看不见前面的场面,但口口相传以后,她们也爆发出阵阵欢呼。这样的战损比,就连东突厥牙帐最精锐的侍卫也没有这个能力。而这一切都是由她们身边的普通战士完成的,她们早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突厥人,是这些战士的俘虏,而把自己当成其中的一员。
薛世雄亲领五千精骑走到一半,听说前军大败的消息,不由大吃一惊,正在犹豫要不要前往救援,就见几骑马丧魂落魄而来。问了战况,薛世雄震惊不已,手中弯刀差点掉到地上,连声道:“他们究竟是哪路人马?”
其中一名幸存的骑士想了半天,说道:“他们的首领讲的是汉话,好像是要借道。”
“汉人?”薛世雄皱眉道,“汉人怎么会从东边过来?”
其实,薛世雄想说的是,汉人向来只有缩在城墙后面,又怎么敢主动杀到草原来。但敌人强大的战斗力给他的震撼太大,他有点胆寒,不敢胡乱说话了。倒不是薛世雄怕死,而是他作为薛延陀部的首领,担负着整个部落的安危。如果因为一个错误的决策甚至一句错话,而导致整个部落覆灭的话,那他将后悔终身。
当然,薛世雄的想法也不错。刘子秋确实在大力训练汉人骑兵,但想达到和游牧部落同等高超的骑术,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且在广阔的草原上作战,没有比自幼在马背上长大的牧民组成的游牧骑兵更适合的军队了。所以,这次出征,刘子秋挑选的都是游牧骑兵,即使其中有一些汉人,那也是自幼被游牧部落强掳,刚刚获得解放的奴隶。
另一名骑士非常肯定地说道:“确实是汉人,我还看到后面有许多妇孺。”
最先说话的那名骑士也似乎醒悟过来,连声附和道:“对对对,好像是部落迁徙。”
薛世雄更是一头雾水,如果是汉人的话,又何来的部落迁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有大批妇孺相随,那他们肯定不是来打仗的,借道也不无可能,从这里继续向南就是大隋的敦煌郡。想到这里,薛世雄挥手叫来两名心腹:“朱尔图,你赶紧回营地,通知大家准备迁移!维德阿,你懂汉话,去前面问一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这时候,薛世雄已经有些后悔了,不该让性情鲁莽延陀阿干打头阵,说不定这只是一场误会。
去不多时,维德阿打马回来,大声说道:“我打听清楚了,真的是大隋兵马。他们三天前攻陷了俟利发的营地,现在正押送战利品经敦煌返回西海。”
俟利发是东突厥最强大的三个部落之一,薛延陀部也曾经和他们发生过冲突,还吃了点小亏,因此薛世雄对俟利发印象很深,不相信强大的俟利发部落连自己的营地都守不住,于是沉声问道:“你确定他们真的攻陷了俟利发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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