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鸾之前一句话都不敢接,她欣喜于季为霜终于肯说一些关于她自己的事了,但季为霜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想到哪说到哪的吐露更像是喃喃自语,她怕季为霜一旦意识到自己怀里抱的是个能跑能跳能说话的大活人而回避问题,这感觉就好像你用了好长时间加无限的耐心与柔情去浇灌一颗可能根本不会开放的种子,然后苦等,终于种子有了点冒头的趋势,探出嫩生生的芽尖来感触这个世界,秦鸾生怕她一个大声就把种子那点苗头给吓得缩回去了。
秦鸾紧张地盯着季为霜,季为霜沉默的每一秒她都会为自己的鲁莽后悔八十次,季为霜要是这时候还给她打太极,那秦鸾真是哭晕的心都有了。
“她让我帮季信还赌债。”季为霜倒是挺平静,她没怎么迟疑就交代了,“但那根本不可能。”
“季信的赌债我早在他死后就还清了,不存zai帮她还这一说。”季为霜心里门清,她那傻白甜的妈,能吓成那样,估计是被人下套了。
林淑娟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季信的赌债早在六年前他死后季为霜就结清了,这些年还在上她家讨债的大老粗们突然友好起来的态度,不是因为弄出了人命,而是被季为霜反聘隔几个月就上她家吓唬她一下的,不然拖这么多年,人家债主还能上门和和气气听她哭诉,并表示理解宽容她一拖再拖?能在林淑娟想要搬家时神兵天降的帮她运送大件家具?能每次离开都会敲打季子信要好好读书?怕是哪个地方的债主都不会这么菩萨心肠。
季为霜太清楚自家人的德性了,一个赛一个的好逸恶劳得过且过,一旦没有压力就跟滩烂泥一样了。
“她没有社保,我拿这些年她还的一些钱做了投资,成立了个基金会,保证她能在失去劳动能力的情况下安享晚年。”季为霜淡淡地说。
季信常年混吃等死,对家里最大的贡献就是没做过什么重创家庭的事,但在他染上赌瘾后,懦弱的性子逐渐变得暴戾,对林淑娟非打即骂,谎话张口就来,变起法子找家里要钱,不但挖空了家里微薄的积蓄,还拖垮了林琦,走投无路后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便宜女儿。
季为霜不知道林淑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她看到林淑娟泪眼婆娑时,她就知道,这是她的孽债。
软弱的人擅长用软弱击败最亲近的人,季为霜见过太多次林淑娟哭着求林琦救救她,林琦也一次次对她伸出了援手,给她那只会搞出大事的父母收拾烂摊子。
林琦替她还了太多年,现在林琦不见了,就换季为霜来榨取自己,要么像林琦一样被拖垮,要么和他们一起葬身于这个无底洞。
林琦念念不绝的“怎么能不管呢”就像诅咒一样融入了季为霜的血肉,折了她的脊梁骨。
季为霜是殷念都啃不动的硬骨头,她沉默决绝,对生命不屑一顾,狠起来人畜不分,像个随时准备好遭遇不测的亡命之徒,贪生的人往往怕死,也好掌握,季为霜不怕死,也不恋生,殷念奈她不何。
但殷念也不是个善茬,季为霜狠,她更狠,为了让季为霜屈服,她派人带着季信上了赌桌,并对他无限额放债,等季信醉生梦死一朝醒来,就是被枪口抵着脖子讨债的情形了。
季为霜是屈服了,但殷念又不高兴了,她原以为季为霜再不济也不会理会她父母又哭又闹的无礼行径,更甚者会直接与她那废材父母了断,但没想到季为霜居然对那么没有的人示弱!她是希望季为霜示弱,但她只想季为霜示弱的对象是她自己。
殷念这一辈子只对两个人动容过,一个是百里伊,另一个就是季为霜了,百里伊她求不得,就一门心思的想把季为霜打造成下一个百里伊。所以她既不放季为霜走,也不把季为霜往死里整,而是慢慢磨着她,就算她季为霜硬成金刚石,她殷念也有本事把金刚石捻碎,倒进名为百里伊的模具里成型。
那段时间里,季为霜在季信眼里就是台人肉取款机,她过得好不好,工作辛不辛苦,赚的钱够不够花,他一律都不关心,他只关心一点,季为霜能给他多少钱?
季信是那种视女孩如草芥的人,在他眼里,女孩迟早是别人家的人,在季为霜跟了林琦之前,季信对最大的伤害就是漠视,现在他尽可能的依仗父母的身份,用孝顺的帽子扣着女儿,榨取她身上每一滴剩余的价值。
殷念眼看着季为霜一天天形容萧索,失落之余又于心不忍,于是向季为霜提出放她大假去放松几天。
季为霜身心疲惫的回来时,就被告知季信为了躲债,藏到楼顶上结果不小心跌落,当场死亡。
殷念没想到季为霜就是去农村放松了趟,回来就整个人脱胎换骨一样,先是找她借了人,拿出刚起步的公司股份抵给她,以无比强硬的姿态还了季信的赌债,据她手下回报,当时季为霜身后站的是殷家黑压压一批打手,她面对吓得腿肚子打抖的债主,笑意盈盈推上整整齐齐摞着的七百万现金,“我父亲曾经借了贵公司赌资一百三十一万,现在我连本代利还上,还望贵公司网开一面,不要再恐吓我的母亲和弟弟。”
“当然您要是不给我留活路,解决了你们我也就无牵无挂了。”季为霜笑着道,那大家就一起狗带吧。
债主一向自诩生意人,金钱为上但命更高,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于是忙不迟疑地点头。
“老板真是爽快,我还有件事要拜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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