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局,让晏冷极度地不甘心。
欠了他一条命,他还没还呢……
等到晏冷浑身湿透地回到了尚不去的屋子里,发现人已经晕过去了。
“他叫来了警察。”
“走吧。”
赵海平回头看了尚不去一眼,能看到这个人最后的结局,他也算报了仇了。
就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尚不去被他叫来的警察带走了。
第二天,直接被押送京城,移交最高人民法院。
第三天,证据确凿,根本不容尚不去否认狡辩,当天,尚不去就被定罪。
死刑。
而在他死前,经历了人生最大的恐惧,那个在雷雨夜里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却毫无伤痕的男人,握着枪,从不远处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一手揪住他的脖子,一手用枪抵住了他的眉心,这个距离,这种型号的枪,结果必定是脑浆鲜血飞溅浇得满头满脸,可握枪的人却丝毫不在乎。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记住了,我叫赵海平。”
“砰――”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青天白日,明亮得有些刺眼。
“对不起,最后一程,我送不了你了。”晏冷拍着赵海平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和当时一样。
“没关系,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执行命令到最后一刻,虽然失败了。”赵海平脸上又浮现出他标志性的老好人的笑,“队长也够体贴我的,都到最后了,还让我给你当说客。”
晏冷也笑了,就是这笑容有些苦涩。
他这种人,不轻易动情,可一旦动了情,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都是放在心里一辈子。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我还真有一个。”
“什么?”
“我想见见你的那一位,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好。”
张北歌来见赵海平的那天,从来滴酒不沾的队长和赵海平都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醉倒在了北刃的小隔间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队长顶着还在晕眩的脑袋,给了赵海平一个任务,也可能是他一生的最后一个任务。
“晏冷那小子要来看你,这个月的思想报告上我瞒下来了,没的兄弟太多了,你劝劝他。”说完,队长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当晏冷来的时候,听见了赵海平向他转述的这句话,长叹了一口气。
“是啊,没的兄弟太多了。”牺牲了太多人,走了太多人,现如今,他也要走了。
那天,赵海平刚刚从第一场大醉里醒来,又和晏冷狠狠地醉了一场。
边喝着酒,晏冷一边和赵海平讲着他们各自的故事,而晏冷的故事里还有一个主人公,就是岑歌。
从单间出来,晏冷就给岑歌挂了一个电话。
接到晏冷电话的岑歌正在开会,在看见了晏冷的电话后,直接接通了电话,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了大讲堂。
在电话里,晏冷细细地给岑歌讲了赵海平的事,也讲了他们曾经的很多事。
岑歌只是拿着手机默默地听着,在晏冷说到赵海平这最后的一个心愿的时候,他说,好。
北刃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只不过赵海平是一个悲情英雄,他没有马革裹尸,也没有轰轰烈烈,等待他的,或许是一声熟悉的枪响,或许是漫无天日的监禁,但对于他来说,这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悲剧结局。
京城远郊的一个不起眼的围墙里
“我是岑歌。”
赵海平盯着岑歌的眼睛看了看,笑了,转头对晏冷说,“你的眼光真不错,值了。”
岑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和他在晏冷的描述中渐渐勾勒出的人影重叠的人,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口。听见了赵海平的这句称赞,岑歌微低了头,笑了,随后从拎着的袋子里掏出一瓶酒,扔给赵海平,又扔了一瓶给晏冷,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敬你!”
没有酩酊大醉,却也不是浅尝辄止,只是喝了个痛快淋漓。
只是这一醉的时间,岑歌和赵海平仿佛多年的兄弟一样,一动一静,一粗一细,喝得大畅之时,索性过招打拳,一间狭窄的屋子里,两人却是打了个痛快,只大叹相见恨晚。
由于这里的规矩,晏冷和岑歌都没能送赵海平最后一程。
这个被人叫了一辈子老好人的人,却在生命的最终回,杀了个痛快,醉了个痛快,甚至死了个痛快。
甚至,到现在,晏冷和岑歌都能想起,在单间里的时候,赵海平酣畅淋漓的放声大笑,拳脚之间的声声痛快,还有走前的头也不回的高歌。
一路上,所有人都对他行注目礼,眼中闪过丝丝的敬佩。
赵海平的故事在这里并不是秘密,他们都知道的人,他无愧于国家,也无愧于人民,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只是他不得不死。
而这样的人,赴死之时,却不觉委屈,不觉冤枉,高歌赴死,令人心折。
“看准那敌人――”
“把他消灭,把他消灭!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北刃!!!”
“杀――!!!”
第二天,晏冷退役。
就在晏冷来的之后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北刃的人走了一半。
脱掉这身军装的感觉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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