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雄心里直犯嘀咕:究竟是谁呀?师傅今天怎会阴阳怪气的,浩然正气都练到哪儿去了?但看到师傅的神态,却也不由得毛骨悚然,脊背直冒冷气。
华云天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的酒瓶,打开塞子后喝了一大口,脸色才稍微好些,他看了看华子雄,又把酒瓶塞给他。华子雄忙道不敢。华云天苦笑道:“喝上两口吧,你比我更需要。”华子雄真的觉得太有必要了,屋中又无别人,就老实不客气地接过,喝了两大口。
华云天似乎还是怕有人偷听,声音压至极低:“你没看到地上那物事吗?”华子雄一怔:“地上?什么物事?”他想起来了,胃里一阵犯呕。华云天叹道:“就是那物事,那就是那位老前辈的表记。”“什么?”华子雄惊叫失声,忙又掩口不迭,也学他师傅那样左右观望不已。华云天苦笑道:“你觉得恶心,但如果单单只是恶心,就不知有多少人会喜欢上这表记了。”他长叹一声,看着弟子愕然不解的神情,又继续道:“大约四十多年前,武林中出了一位奇人。这位前辈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专以揭发别人的阴私为乐趣,而且专盯着那些成名的大人物。你也知道,人无完人,只要不是孔圣颜回,人能有几个没有一点卑鄙龌龊的阴私的。尤其是武林中日日在刀头上讨生活的人,自律严谨如圣人的更是绝无仅有。而此人也不知有怎样的神通,偏能把那些大人物见不得人的阴私抖落在光天化日之下,只为他这点嗜好,武林中不知有多少成名人物纷纷落马,抹脖子上吊跳河坠崖的实不乏其人,即便颜面厚一些的,也是身败名裂,只能退隐江湖,躲到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以老终生。大家对他是又气又恨,却又查不出这人是谁,便给他起个绰号‘搅屎棍’,意思是他偏要把众人摆不上台面的事翻搅出来。却也因此无人不怕他。后来听人说,这位前辈其实是位道德君子,愤慨于武林中那些大人物的作威作福以及冠冕堂皇,就致力于揭发这些人的老底。他信奉一句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又说可惜这位神明常常偷懒睡觉,他只好代行职责。”
华子雄笑了,还真是想不到武林中曾经出过这样一位怪人。华云天又道:“你还别说,他这样一闹,武林中还真是道德整肃一新,大约有二十年的时间无人敢自称道德完善,而乐于把自己一些无伤大雅的丑事说出来,以免被人揭发,当然也真的不敢做那些倍天理逆人伦的事,除非他想公开做一个恶人。他的名头越来越响,自然也有人骂他,以为他不敢公开亮相,拿自己也没办法,而这位前辈对付这些辱骂者的办法就是第一次割发,叫做割发代头,第二次就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人的脑袋割去了。所以后来人们只要一见到一根搅屎棍,就唬得头发直竖,敬而远之,绕道而行。”
华子雄明白了,又追问道:“那这位前辈真的用那恶心物事当作自己的表记吗?”华云天点头道:“是的,他曾公开在一封告示中说,他就是要做那些表面冠冕堂皇,骨子里却人面兽心的伪君子的搅屎棍。后来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会真有这样一根表记。”
华子雄悠然向往,心驰不已,忽然想起自己曾骂过一句,便伸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响亮而又结实。华云天笑了,拍拍他肩膀道:“你也不必如此,这位前辈是世外高人,而今估计也应有百龄上下了,岂会和你这毛孩子一般计较。”
华子雄蓦然又怔住了:“师傅,这位前辈怎会在这里出现,又怎会说出针对子杰的那些话?”他的心又跌落下去。华云天也是双手冰冷,脸色亦呈青白,沉吟须臾道:“这就难说了,不过这位老人家一现身,城里又要多事了。咱们马上把子杰装殓回山,他的事以后不要再查,为他报仇的话以后一个字也不要提起。”
马如龙在门口侯了不多时,就见到梁子都、许静雯和公孙儒等人回来了,人人既满脸丧气,又是疲惫不堪,只是见到马如龙后精神俱都一振。
许静雯抢先冲过来,叫道:“你真的回来了,你没有事吧?”马如龙笑道:“你这话问的好糊涂,我若是有什么事,还能回来吗?”许静雯佯嗔道:“你别挑我的板眼,人家都担心死你了,若不是梁门主用脑袋担保你没事,我们现在还回不来呢。”梁子都随后走到,笑道:“许掌门,看来我的脑袋一时半会无恙了。”然而笑容只是一笑即隐,又现出气恼羞惭的神情。
马如龙看了看这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苦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吃了大败仗似的。遇到许士杰了?”许静雯恨恨道:“若是遇到他倒好了,管它生死胜败的,轰轰烈烈大战一场。我们倒好……”她说了半句,有停住了。
公孙儒苦笑道:“马大侠,我们是吃了人家的瘪了,而且还是空前的大瘪。真是晦气。”马如龙倒不解了,挠头道:“城中与咱们作对、也只够资格和咱们作对的也就是许士杰了,你们每遇到他,还会吃什么人的瘪?”梁子都接口道:“所以才说这瘪吃大了,到了还不知对手是谁。”马如龙最善于从别人几句话中就能窥见全豹,可还是丈二和尚一般。梁子都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进屋慢慢说吧。你要你那面没出什么事,我们就感谢佛祖了。”
几人回到屋里后,马如龙先把莫万里和沙洲李爽给他们引见一下,这三人和许静雯是老相识了,但而今许静雯已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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