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忠对这样的环境不再陌生,便无心去过度关注。他没有立刻上楼去,低着头,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默默地走动。他心里装着事,从昨天中午放下刘易简的电话后,他的心情就波澜起伏了。
刘易简很是突兀的向他提出了一个不容他反驳的问题,她要求他国庆节定婚。他刚听到也不以为然,先是一怔,进而认为是个玩笑,也就以吊儿郎当的话语回道:“定个头,我一没房子二没钱,是不是你们刘家要娶我啊,我可不想当上门女婿,小子无能,改名换姓。”刘易简先是让他“滚”了一次,然后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知道你们家穷的苦大仇深,无产阶级的杰出代表,娶不起媳妇。我爸说了,我们可以先领证,等条件成熟了再办酒席,我同意我爸的意见,我妈妈也同意。”顾世忠无话,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沉思,他相信了刘易简说的是真的。刘易简继续说:“沉默不是金,也不是银,我也不稀罕你这金银,你现在可以不回答,给你一周的时间,下周末你来我家一趟,我爸说跟你吃顿饭。”说完她就扣下了电话,没有像往常那样都是他顾世忠先扣电话。整个下午,顾世忠心绪不宁,抽了一下午烟,一支接一支的,弄得办公室烟雾缭绕。好在办公室里几个人都抽烟,谁也不嫌弃谁。同室的老秦是个即将退休的老油条,火眼金睛,看透别人的心事,庄重的撒个谎说是家中有事提早离开了办公室。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的时间,他没忘记去车站接陈惠的事儿,锁门下楼,在门口的小店买了盒烟就骑车去了火车站。
送走牟文华,顾世忠又有了单处的时间,没有其他人和事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自觉地,他又回到刘易简的催婚通牒上。
他很愁闷这件事儿,之前根本没想过这么早结婚的事儿。虽然说年纪也不小了,同村中的玩伴中他们早已结婚生子,但他上了大学,大学期间,结婚的事好像与他无缘。跟刘易简谈了四年的恋爱,即使没结婚,俩人之间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太熟悉之后,某些事上会变得相对陌生和麻木,他好像忘记了还要结婚这回事儿。。
大学末期他倒想过结婚的事儿,他的想法是等工作个三四年,手中多少有点积蓄,可以场场面面的办个婚礼。他想通过自己的双手和能力去操办这个事情,留给父母的只是他们娶儿媳的高兴心情,而不是因为娶个儿媳妇让他们变得更加贫困。顾世忠很要强,很叛逆,当然也很孝顺。他熟悉并痛心农村人的艰辛,心中曾暗暗的发过誓,工作后不再花父母的一分钱,不但不花他们的钱,还要每月拿出一定的钱赡养他们,让他们不再因为解决贫困而去透支他们慢慢变老的身体,农村人活得实在太苦。
刘易简的一通电话,就像扔进他心窝子里的一块顽石,把心脏都砸得支离破碎了。他参不透刘易简这样没有征兆的催婚来自于哪种碎碎念,她的父母居然也同意。再说刚上班还没坐稳屁股,先忙着解决个人的婚姻问题,让身边的同事怎么看待!他觉得有点丢人。想来想去,他甚至想到了刘易简是不是怀孕了,他自己不好意思说,他父母怕家丑外扬,婚一结,这事也就顺理成章的合世俗、一了百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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