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客车上,吕真昏昏欲睡地躺在座椅上,像一条咸鱼。
尽管他没有失去反思的能力,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可是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
好像喝醉一样,大脑麻木又软弱,没有一丁点激情,不说杀意,就连练炁都无法使他自身的情绪亢奋。
整个大脑像是一台生锈了的机器,只想保持空荡荡的状态。
但又不是他发呆的那种状态,或者入静时的状态,而是与这两种状态都有区别的空荡茫然感。
虽然什么都不会多想,但是也不能进入修炼状态。
从来没有想过,他,吕真有一天居然会变成这样的咸鱼……
即使用明魂术尽量压制自身的情绪,他丹田内的炁的流转依然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不愧是四张狂之一,窦梅虽然栽在他的手上,但给他留下的隐患一时却无法完全解决,不知道还要影响他多久。
或许到他动手杀了沈冲等人时,才能一举消除这影响。
一路追来,在思维意识受影响的情形下,杀了两人的念头几乎成了一种必须执行的执念,也是唯一可以抗衡麻木的念头。
吕真斜了眼隔着一个过道,坐在隔壁位置的沈冲与夏禾。
夏禾不知是睡着,还是陷入了昏迷,把头靠在窗上,没有一点动静。
沈冲感受到吕真的目光,转头对吕真笑了笑。
车上没有几个人,许多都是空位,不多的几个乘客都坐在前方,时而隐晦地向后窥伺夏禾,没有人留意沈冲和吕真两人。
“吕真,你知道全性存在的意义吗?”沈冲忽然说道。
吕真翻了个白眼:“异人界最大的搅屎棍。”
沈冲一愣:“那么说也没错,我们全性的确是搅屎棍,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根搅屎棍存在,才维持了异人界的平衡。”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找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推了把破烂的眼镜,继续说道:“异人界大多视我们为邪魔外道,疯子的聚集地,其实都是偏见罢了。”
“所谓全性保真不过讲究一个率性而为,异人身为修炼者,也是人,而是人则有yù_wàng。”
“喜、怒、哀、恶、惧等等均是自然具备,全性者即是全此自然之性,要是连人之本性都要压抑,那算得上什么修炼?说句难听的,只是自我阉割罢了。”
他的声音温和,像是在和一个朋友说话:“所以只要有异人存在,那么我们全性就会存在,因为没有人能够消除他人的yù_wàng,又或者说没有人能够控制我们与生俱来的yù_wàng,当然,这yù_wàng也不需要控制。”
“从这个角度来说,全性能够存在,不是因为全性多强,而是因为人之yù_wàng的强大,即便能够消灭‘全性’,那明天说不定又有一个‘保真’冒出来,而且更加隐秘。”
“所以还不如让全性作为一个吸收异人界异端者的派别存在,并且在一定程度下进行控制,维持住异人界的平衡。”
吕真嗤笑一声:“你是说,你们全性和其余门派最大的不同只是理念的不同?只是对yù_wàng的态度不同?”
“是这个道理。”沈冲笑着点头,“所谓道法自然,人生而有欲,那欲便是自然,便是道,我们全性不过遵循自然之道而已。”
“人确实有yù_wàng,饥而欲食,寒而欲暖都是yù_wàng,但这yù_wàng也能克制。”吕真眯着眼看向窗外闪过的景物,“你们全性却使yù_wàng支配理智,使人被yù_wàng支配,修炼到最后能修炼出个什么东西?”
吕真看向想要说话的沈冲:“胡杰父子就是沉沦在yù_wàng之中,失去自我的吧?”
沈冲微感诧异:“你连胡杰父子都知道?我还以为我们藏得够深,没想到……”
摇了摇头,沈冲笑道:“胡杰父子的确沉沦在yù_wàng中,只是因为他们自身的yù_wàng的缘故,那两父子见到夏禾动了欲念,我们只是帮他们把yù_wàng引导出来罢了。”
吕真纠正道:“不是引导,是放大,你们把他们父子欲念放大了不知多少倍,才使得他们沉沦,否则单单一个欲念怎么能使修炼多年的异人沉沦到那个样子?”
沈冲没有反驳,只是微笑道:“吕真,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既然走出吕家,肯定也不愿意回吕家,至于哪都通,以你这行事风格,在他们看来是个惹事的源头,不如加入我们全性怎么样?和吕良一样。”
吕真微感愕然,好笑道:“你让我,随时能够杀了你的人,反过来加入全性?”
“这有什么不可能?你已经错过杀我和夏禾的时机,现在这情况,哪都通那边肯定也不希望事情闹大,尤其是牵涉到普通人,所以你杀不了我们。”
沈冲看向吕真,认真说道:“全性和外界所认为的绝对不同,否则怎么会吸引那么多人加入?你不如先加入进来,看看情况如何?我们全性向来是可以自由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不要白费口舌。”吕真闭上双眼,“先把你们杀了再说。”
沈冲摇头:“你杀不了我们,一旦有破坏平衡的趋势,就算哪都通也不会不管。”
吕真淡淡说道:“全性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想杀了你和夏禾。”
“真是……睚眦必报。”沈冲苦笑,“适合全性。”
吕真没有说话。
沈冲看向窗外也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后,客车到站停下,陈冲叫醒夏禾,一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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