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瞻想着贾诩故智,赶忙对着车厢外大吼道:“我南阳陈家子也,汝勿杀我,吾家必厚赎之!”
谁知这话似乎起了反作用。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追兵地大笑:“弟兄们,追中间那辆,世家子弟,追上了肯定少不了好东西,若是能有士族女郎,便是死了也值!”
淦!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陈瞻欲哭无泪,当年贾诩能以“我段公(段颎)外孙也”吓退叛匪,他们陈家也不差啊,怎么到他这里就不灵了呢?
然而由不得陈瞻多想,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一支羽箭射中了一名骑手身下的战马,马匹吃痛发起狂来,那骑手拉着缰绳想要控制受伤的马匹,然而还是被掀下马背去。
后面的马车来不及减速,从他身上压过去。
鲜血从那人口鼻溢了出来,接着,那人就像一个破布口袋一样不动了。
然而坠马的骑手并没有挡住追兵们的步伐,他们操控着坐骑跳过骑手的尸体,紧紧地坠在车队的后面。
陈瞻越是紧张,脑子就越发清晰。
从追兵刚才的那些话里他已经知道了,这些骑兵追着他们无非是求财求色而已。
虽然不知道正规军为什么会如此肆无忌惮,但陈瞻知道,若是遂了他们的念头,或许能稍稍迟滞他们追击的步伐。
而只要稍微拉开一段距离,等他冲到城下,那些追兵就会因为害怕城上的弓箭打击,而不敢再上前,到那时他们就安全了。
这里没有小娘子,但是财物还是有不少的。
比如车上那个嵌螺钿的檀木柜子,还有角落的那个错金香炉,一看就不便宜。
错金香炉太小,还不足以引起追兵的注意,只有那个柜子足够大,而且足够贵气。
想到这里,陈瞻用尽全力将那个檀木柜子往车外面推去。
木柜子砸在了几个骑兵的正前方,柜门打开,钱币珠宝撒了一地。
那几个被挡住前路的骑手果然慢了下来,他们急忙勒马减速,从旁边绕开,生怕踩坏了满地的珠光宝气。
然而仍有几骑追了上来,包括刚刚那个笑得很猥琐的大汉。
追兵越来越近了,陈瞻甚至能看清大汉嘴里的黄牙了!
猥琐的声音近在咫尺:“哈哈哈,没有小娘子,俊俏小郎君也不错啊,兄弟们别放箭,咱们捉活的。”
陈瞻一愣,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小郎君也不错??原主这是长得多祸水才让他们起了……那种心思。’
陈瞻对那种事情敬谢不敏,也随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刚刚那些人并不单纯求财色,他们更是想找一个世家子折辱。
如此,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敢于挑战世家权威,但是绥靖是没用的,他今天一旦被追上了,或许提前自杀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陈瞻被吓得向后倒去,触手却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把小巧的弩机。
陈瞻如获至宝,立马上弦瞄准,将箭矢发射出去。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那箭矢软绵绵地飞了出去,还没有伤到追兵便向下栽去,引得追兵哄笑一堂。
见此陈瞻才安下的心凉了大半。
看这个架势他就明白了,这个尺寸的弩机,上弦虽然不费劲,但是力道不足,射程不远。
这把小弩应该是原身专门做来防身用的,在目前的这个距离上根本不能用来杀敌。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真落在他们手里……
还有三百步,再坚持一下,就快要到了。
陈瞻的大脑飞速运转,汗水从他额头上渗出。
陈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弩机的射程在三十步,有效射程更短,三十步之内……对了还有马车!”
在陈瞻身后还跟着几辆马车,其中两辆的车夫已经被追兵射杀,然而拉车的马儿仍然依靠着本能向前跑着。
两辆自动驾驶的马车就这样坠在队伍的最后面。
三十步,够了,不求射杀,只要伤了马匹就可以了!
陈瞻快速上弦瞄准,瞅好时机将一支箭矢冲着马脖子射了出去。
受伤的马匹发出凄厉的嘶鸣,吃疼地扬起前蹄,然而后面的马车却保持着惯性,高速行驶的笨重车厢撞上拉车的马匹,失去动力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后方行驶的车马来不及躲避,也狠狠撞了上来。本就不堪重负的车轴立马断裂开来,两辆马车的残骸在官道上形成了一道路障。
“骑兵对地形要求颇高,战马又是宝贵的战略资源,晚上看不清楚路况,他们不会再追击了吧?”陈瞻心想。
可谁知那些骑兵居然锲而不舍,绕过路障,紧紧追了过来,不过有了那一道阻碍,他们之间的距离进一步拉大到了一百步。
在这种距离上,那几个骑兵即使是射箭也不能伤到陈瞻了。
城池越来越近,还有一百二十步了,陈瞻已经看到城上严阵以待,手持弓箭的士兵,以及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箭尖了。
这时,一直坐在车辕上安静驾车的小老头终于再次开口了。
他右手驾车,左手高高举起一物,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地喊道:“车中乃南阳陈家子弟,求医至此,路遇叛匪,请求庇护,有符传为证!”
城墙上一个看似是军官的人见此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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