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走远了,小坦赞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他们笑什么?他们在笑什么??我的父亲死了,他们觉得很好笑是吗????
男人们的笑容突然在小坦赞的眼神里融化,小坦赞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两只小拳头狠狠地捣着身后的洞壁,殷红的血液顺着掌侧流淌下来。
暴怒的孩童不知该如何发泄这股滔天的怨气,他突然跑回到洞底,将三筐沙果尽数推倒,红彤彤的果子撒得满地都是,小坦赞疯狂地踩踏满地的沙果,直到遍地狼藉,如被血浆铺满般猩红刺眼。
“阿爸,你回来!阿爸,你回来!”小坦赞撕心裂肺的嚎哭,对于一个七岁的孩童来说,他可能依然沉浸在丧父的痛苦中,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当自己的最后一个亲人都离自己而去后,接下来的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一个残酷世界。
“坦赞!坦赞!你别哭了!”清脆的女孩儿呼喊声由远而近,完全陷入自己的悲伤世界里的小坦赞并没有听到呼喊,直到一双胖乎乎却有力的小手将自己拽住。
“雪丹?”小坦赞吓了一跳,但当他看清站在自己身后,比自己还高了一头、圆圆胖胖的小姑娘时,小坦赞硬生生把哭嚎憋了回去,慌忙抹了抹脸上的鼻涕眼泪,蹭一下挣脱小姑娘雪丹的手,趴到了父亲生前躺着的大草床上,两只小手挡着脸。
“你来干嘛?”小坦赞吸着鼻涕,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听我阿爸说,你阿爸死了,我只想来看看你。”小姑娘咧着嘴,看着满地的狼藉,她不知道该站在哪,虽然洞窟里尽是浓郁的沙果香味,但视觉所带来的冲击实在没有办法忽略。
“你走吧,我好的很。”小坦赞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但哭腔少了几分。
坦赞与雪丹一样年纪,但因长期的营养不良,坦赞的身体比同龄的孩童瘦小得多,这也成了他被同龄孩童欺负的一个主要原因。慢慢的,时间久了,除了自己的父亲之外,年幼的小坦赞心态有些许的改变,他几乎排斥所有同龄人。
“坦赞,我知道你很难过。去年,我阿妈死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但是……”
“我没有阿妈!”小姑娘雪丹的话被坦赞打断,“你走吧,我很烦,非常烦!”
“哦……”胖嘟嘟的小姑娘有些委屈,她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坦赞,我听我阿爸说,北方几个大庄谷的赈灾品就要到了,所有战死的男人们家里都能得到一头沙犀做补偿呢,要不我帮你去问问我阿爸?”
“不用了!你走吧!谢谢你阿爸肯出钱给我阿爸买棺椁!”
小坦赞侧躺在大草床上,背对着雪丹。小姑娘雪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坦赞不再理自己,撇了撇小嘴,像小大人一样摇着头走出了洞窟。
直到雪丹离开好久,小坦赞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阿爸……”
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小坦赞躺在突然变得空旷的大草床上,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床还是从前的床,但父亲却真的没有了。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自己身边讲打仗的故事,再也不会有人会用手臂给自己当枕头,再也不会有人训斥自己太顽皮,再也不会有人会关切地询问自己饥饱冷暖。
眼泪如同断线的玉珠,小坦赞两手攥着厚厚的茅草痛哭不止。父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父亲咧嘴微笑的脸庞仿佛还在眼前。小坦赞一边哭一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父亲让自己贴身收好的小包裹,两只小手慢慢地、颤抖着将包裹打了开来。
那是一个小坦赞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它只比小坦赞的大拇指大了一点点,是一个正圆形的红色金属片,金属片的中央镶嵌着一个金色的五角星,它看起来就像是一枚勋章一样的东西。
坦赞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父亲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包裹内到底有什么。金属片的表面似乎有一层流动的光泽,看起来有些油腻,但摸起来却只有金属的冰凉。
忽然,小坦赞感觉到有股冰凉的气体喷在自己的脖颈处,小坦赞一哆嗦,吓得腾一下坐了起来,小坦赞四下寻找,与此同时,一道阴森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天、日、月、地、风、巨、光、彩、啼、锁。”阴森的声音仿佛就摊在坦赞的耳边,如同念叨着什么咒语一样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些单一的字,坦赞四下寻找,虽然看不到发出声音的东西,但这一串诡异的咒语就这样不停地在他的耳边清晰重复。
一遍又一遍,阴森的声音慢慢地由呢喃变成了震撼的咆哮,小坦赞的思维被这巨大的声浪冲击得无比混乱,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天崩地裂之中,在剧烈的颤动和强烈的窒息感怂恿下,诡异的咒语一遍遍重复,小坦赞魂不守舍,几乎要跟着阴森的声音一同念出那十个诡异的音节。
整个洞窟都在剧烈地颤动,无数滩黑色的液体仿佛拥有生命,从洞窟的各个阴暗角落漫溢而出,开始向大草床中央的小坦赞汇聚。
“坦赞!”雪丹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整个世界,它从包裹坦赞的世界之外穿透进来,瞬间冲破了所有围绕在坦赞身边的怪异声音和异象,坦赞猛地醒悟过来,惊诧地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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