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到思涯堂时,吴涯正一只手拿着一卷棋谱,一只手用两指夹着一颗黑子抵着下巴,在思考该落在何处。
云瑾知道师父在思考时不喜有人打扰,虽然心中焦急,还是坐在旁边等了等。
见吴涯终于舒展眉头,落下了手中的黑子,又捏起一子白棋之时,云瑾一把抢过吴涯手中的棋谱,藏在身后。
吴涯这才正眼瞧她,拧着个眉,道:“你不是身体不适,来不了吗?”
“弟子有一惑,夙夜难眠,想请师父指教。”云瑾双手交叠于额上,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得了,”吴涯把手中的白子抛回棋盒,“你就直说吧,少做这些虚的。”
“师父可知北康使臣箫莫之死?”见吴涯点点头,云瑾接着道,“以师父之见,谁是幕后主谋?”
吴涯挥了挥手,召小厮把棋盘收了起来:“你先说说你昨夜做什么去了。”
云瑾略有些惊愕,抬起手四处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不在身上,在脸上。”
摸了摸自己的脸,云瑾更是一脸疑惑了。
“看来你出门是没照镜子了。你这副脸色,天再黑一些,出门去会吓着人的。”
云瑾闻言捂着脸,哪有空照镜子,这才想起来,今日连脸还未净,真是丢死人了。
吴涯对端着棋盘正要离去的小厮说道,“去叫林大娘煮碗汤圆过来。”
小厮点头退下。
云瑾这时候才感觉到有些饿,这么想想,才记起来,自己昨日的晚饭就没吃呢,顿时有些委屈了:“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就罚我爹爹,罚就算了,还让我爹爹去破案,我怎么想都觉得没那么简单。”
“所以?”
“所以...所以...我昨夜...去了...东宫。”云瑾一边看着吴涯的脸色,一边磨蹭着说完。
吴涯没有想象中像连玉那样的生气,反而扶着桌子笑了,笑了?还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云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好不容易等着他笑完了,结果拍了拍云瑾的肩膀,道:“不愧是我的徒弟,有魄力。说吧,在东宫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云瑾努力的消化了一下,确定吴涯说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并没有引申之意,这才道:“我只是去找证据的,什么都没做。”
“去东宫找证据?此事便不可能是太子所做,明显的栽赃,你去找什么证据?”吴涯看着云瑾讪讪的脸,怒道:“你不会是连这层关系都想不到吧?”
“想到了,当然想到了。”云瑾辩驳着,心中加了一句,只是想到的晚了一些。
“我怎么和你说的,先做事再思考是大忌,你这急躁的性子,”吴涯生气的指着她,“是又想抄书了吗?”
所以我娘亲生气我私进东宫,我师父生气我去了东宫,没连带着放把火吗?云瑾哭笑不得的想。
吴涯缓了口气:“你把你对这件事的思虑讲一讲。”
云瑾把脑海中的思路理了一理,道:“杀人这件事,无非就是利益和仇恨两种。箫莫是此次国宴的北康使臣,在北康国内又手握大权。身处权力中心,因为利益被杀害的可能不低。可是他自己偏又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寻仇的可能也极高。”
“所以你说了一堆没有用的吗?”
云瑾不理会他打断自己的思路,继续道:“不过我觉得寻仇的可能可以先于利益排除。能杀了箫莫这样的人,还敢嫁祸到太子的头上,到如今寻不到蛛丝马迹,这样的胆量和谋划,必定不是寻常人。这样的人从来都是利益为先,况且,如箫莫这样的人,结下的仇也必定是众人皆知。既然箫莫明面上的仇人都没有能力能杀了他,那利益的可能便又大了几分。”
吴涯点点头,生气的脸终于有些缓和,抬手示意她接着说。
“既然是利益,那箫莫死了,谁的利益最大呢?”云瑾思考了片刻,“北康大汗?”
吴涯摇摇头:“虽然二人素来不睦,但是毕竟东越鞭长莫及,北康大汗岂会舍近求远。”
“我记得师父你从前与我说过,箫莫善武,又有自己的属军,临近北康的诸小国皆受过他的欺压,会不会是这些小国趁着箫莫的属军不在身边,故而诛杀他?”
这次还未等吴涯点头,云瑾便自己否定了:“不会。否则怎么敢嫁祸给太子,若查出来了,那不仅是得罪了北康,还连带着东越呢。”
“咦?”云瑾使劲闻了闻,“什么味道?”转头便看见小厮端着汤圆进来了。
云瑾一改方才的认真,忙不迭的拿起汤勺舀了一个白白圆圆的糯米团子,送进了嘴里,咬开是满嘴的芝麻,真是唇齿留香。
食不言寝不语,是吴涯教的,所以云瑾认真的吃着团子,吴涯随手拿起案上的书翻了几页。
好不容易吃饱了,云瑾放下勺子,正在回味呢。
吴涯放下手中的书,便道:“你心中早已有定论了吧?”
“嗯?”云瑾看着他。
“东宫这件事,你判断错了,自己心中应该很自责吧?”云瑾有些羞愧的看着桌面,吴涯接着道,“东宫回来后,你就没有细细想过整件事?”
云瑾鼓了鼓勇气,道:“想过了。”
“那就说你最终的结论,为师对你推断的过程没有兴趣。”
“我最不敢想的,最不愿意想的,也最不愿相信的,”云瑾心中打着鼓,不知道是该希望师父觉得自己想的对,还是该希望师父觉得自己想的不对。
“我觉得是东越朝中
喜欢越女传奇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