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响起了舍鹿的传音。
卢通抬起头,没有转头看去,而是端起酒杯缓缓点了下头。
……
深夜,舍鹿府。
卢通进入府邸。
小厮直接道:“卢真人,老爷早有吩咐,请随我来。”
“好。”
一路深入府邸,走到一个池塘边,小厮指着池塘中央,道:“真人请,老爷在水晶宝殿。”
卢通纵身飞起。
一座水晶雕琢而成的宝殿沉在湖底,一群亮银色的水蜥栖息在房檐、殿角。
舍鹿正站在殿门附近。
卢通遁入水中。
一群水蜥立即游到门上,拉开殿门,露出门内隔绝湖水的阵法。
他随手散出一丝血灵,进入殿内。
“见过真人。”
舍鹿已经备下了酒水,道:“道友请,坐下说话。”
“好。”
二人分别坐在长几后。
卢通静静等候。
舍鹿捏着酒杯,脸色几次变幻,最后叹了口气,拱手道:“我有一事,想恳请道友伸以援手!”
卢通十分意外。
舍鹿与阙神蓬以师兄弟相称,勉强算是长辈,竟然会如此卑微的请求。
“真人请讲。”
“我欲率领门下弟子,南下攻打呦狐国,想借助堰后岛作为中转之地。”
卢通立即瞪大双眼,心中升起许多疑惑。
“此事,国主是否同意?”
“自然。”
舍鹿苦笑一声,道:“术国上下,还有什么事可以瞒过国主?若非国主所逼,何苦以身犯险!”
卢通蹙起眉头。
太突然了。
云傲竟然主动出手,站到了济国的一边。
西有济国、北有术国,另外还有李游海、自珍王等人在一旁窥探,呦狐国或许有可乘之机。
他想了一通,继续问道:“为什么?”
“哎。”
舍鹿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卢通,道:“道友看不出来吗?云傲成了国主之后,所图甚大,仙船天然受限,再扩充国土,哪里比得上南方的无边陆地。更何况……”
舍鹿端起酒杯,一口饮下,道:“即便是败了,折损的也只是我舍鹿一脉。术国的边界,仍有道友的堰后岛把守。”
卢通抿了一口酒。
驱使舍鹿南下,成了有大笔收益,败了也有堰后岛挡着,的确是一笔好生意。
“此事也与飞冠有关?”
“不错。飞冠曾说,我若答应南下,便把祥欢许与我,否则便把祥欢送去堰后岛。”
“为了一个女人争风?”
卢通蹙起眉头。
好色一点、两点都不是大碍,可是若到了色令智昏的地步,就成了膏肓之疾。
“哼!”
舍鹿哼了一声,丢下酒杯,道:“术国人都知道我倾心于祥欢,堂堂一介真人,岂能又一次让万人嗤笑!”
卢通眼神闪了一下。
上一次,宝囊做下的孽事已经传开,若是再来一次,舍鹿就彻底地沦为笑柄了。
舍鹿已经身不由己。
一边是云傲相逼,另一边是名声所迫。左右为难,若是还想留在术国、保下家业,只能有一条路可以走——南下。
祥欢去见他,反倒成了逼迫舍鹿的一部分。
得知自己不是祥欢的目标后,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舍鹿神色逐渐郑重,道:“听说道友也对祥欢有意?”
“谁说的?”
卢通一口饮下剩余的酒水。
“飞冠亲口所说。”
卢通摇了摇头,放下酒杯,笑道:“人间绝色,自然见者倾心。只不过,卢某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赌上全部家当。”
舍鹿神色稍缓。
这时,卢通又道:“真人是否想过,堰后岛若是留你,必然无法脱身事外。”
“我可以帮你立国。”
卢通瞳孔一缩。
舍鹿道:“我早知道你的图谋。我们一起南下,连同济国攻占呦狐的国土,事后各取所得。”
卢通经过短暂的欣喜后,很快冷静下来。
这是一句空口白话。
占下领土,毗邻济国,没有大能降法,凭他一己之力即便立国也守不住。最后多半是和舍鹿一样,替别人卖命。
“真人已经济国商定了?”
“还没有。伱若同意,明天我们一起去见飞冠,还有济国的那位原真人。”
卢通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此事关系重大,容我考虑一二。”
“半个月后,我去堰后岛见你。”
“好。”
……
前一天的杂事太过重大,第二天的祖师诞辰反而成了小事。
一通操办后。
卢通心不在焉地坐了半个时辰,仪式刚结束便直接告辞,朝堰后岛飞去。
湖面上一束黑烟飞掠而过。
“道友且慢!”
天地间散开一层层波纹。
卢通放缓速度,回头道:“原真人。”
“道友匆匆离开,想必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
“知晓不多。”
卢通说得十分含糊。
术国、济国、呦狐国,各有所图,他已经看不清周围的局势,不敢再断言一清二楚。
原真人笑了下,道:“其实十分简单,济国与术国结盟,一起瓜分呦狐国。道友身为术国上师,恐怕无法置身事外。”
“真人应该知道,术国的上师与别国不同。”
原真人脸上的笑意更盛。
“早已听闻,云傲没有容人之量,委屈了道友的才能。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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