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下,蒙双氏突然跪倒在泥泞中,磕头如捣葱,两张鬼脸不停变换着泣声道,“道长,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您乃是道门高人,讲究顺其自然,清静而为,如果冤屈不得申诉,恶人不得报应,如此一来,岂非乾坤人伦全部颠倒凌乱乎?”
“求道长高抬贵手,成全我们夫妻的夙愿,让我们报完仇,与这个污秽不堪的浊世做个了断吧!”
袁玉堂听完表示十动然拒(十分感动然后拒绝)。
“臭牛鼻子,给脸不要脸,是真的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吗?”
面对食古不化的袁玉堂,蒙双氏彻底撕破脸皮了,凶恶地怒啸道。
袁玉堂幽幽一叹,小手儿抬起,凭空凝聚出一团盘旋的流风,不停地在压缩,逐渐形成拳头大小的丸状物,外界飘零的冰雨受到莫名的牵引,快速包裹住风丸。
风无常,雨无相。
风雨相济,无形无相。
这分明就是最简易版本的‘呼风唤雨’神通了,也是他这段时间琢磨出来最大的心得。
本来他想起名‘螺旋丸’,后来想想这个世界又没人知道火影的梗,便随意叫做‘风雨亟’。
尽管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但是袁玉堂犹自不死心地劝道,“蒙双氏,我乃景山宗第二十八代掌门人,本门不修符箓,不善炼丹,不通阵法,不精卜算,不涉天机,精修于诛杀之道,如果贫道出手,你将连最后一线生机都会斩断。
且最后问你一句,是否愿意罢手?”
“直你xx!”
蒙双氏瞬间破防,甚至难得骂了句粗鄙之极的俚语,化作一团鬼哭狼嚎的阴风,汹涌而来。
袁玉堂只能放下最后的侥幸,眼神变得无比犀利,法力涌动,就欲把手上的‘风雨亟’掷出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院外传来一声奶声奶气,却又无比庄严的佛号声:
“南无……阿弥陀佛……”
下一刻,阴风化形的蒙双氏如遭雷击,竟然诡异地定在半空不得动弹,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无形金钵将其镇住。
袁玉堂无奈地露出苦笑,手一抖,‘风雨亟’随即熄灭。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和尚身披月白憎袍,一步一顿地朝内走来。
小和尚皮肤白皙,胖嘟嘟的小脸儿像极了地球著名动画明星蜡笔小新,看起来极为讨喜,神情柔和庄重,一双小胖手合十捧着一串大号佛珠,一步一顿,一顿一佛唱,黑夜里隐隐有光雨相随,话语顿挫间似有梵音缭绕,莫名有种宝相庄严的神圣既视感。
来到被定在半空的蒙双氏面前,小和尚慈眉善目,稚嫩的眉宇间绽放出祥和光霞,柔声说道: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天意无常,顺其自然……痴儿,今生的苦难,不过是汝等前世欠下的孽债所至,既血仇已报,何苦多造杀戮,凭添罪孽呢?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最后那个佛字仿佛黄钟大吕般,不停地在天地回荡。
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蒙双氏化回原形,只是身上怨气全消,粘合在一起的两具身体再度分开,恢复身前模样。
王仲卿和陈芝兰惊喜对视一眼,旋即喜极而泣地紧紧拥抱在一起。
袁玉堂不知从哪里掏出根烟叼上,走到小和尚身边,感慨地说道,“蒙双氏本就是最凄惨的鬼物,以仇恨为力,煎熬数十年方可复生报仇,代价却是昔日恩爱恋人背道相对,虽同体而存,却永无再见之日,属实可悲可叹。”
“阿弥陀佛,正因如此,小僧才想度化这对可怜人。”小和尚一本正经地答道。
袁玉堂摇头不语。
如果可以超度,他又何尝想下杀手?
须知道蒙双氏孽障缠身,然后修士碰上必定沾染因果反噬自身。
奈何他学艺不精,只修杀伐之法,十个人捆起来也不及一个佛门小和尚。
半空中喜极而泣的那对苦命鸳鸯诉说完相思之苦后,终于在小和尚充满宏愿的佛唱中放下仇恨执着,齐齐冒出柔和的白光,携手朝袁玉堂和小和尚深深鞠躬,旋即如同飞灰般烟消云散。
总算妥善解决了蒙双氏之事,袁玉堂正欲去找曹英他们,不想刚转身就被小和尚拦住去路。
小和尚绷着肉嘟嘟的小脸儿,奶声奶气地严肃道,“施主有大慧根,天生与我佛有缘,何不放下凡尘烦恼,皈依我佛?”
“小僧白云不才,愿做施主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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