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雨丝打在芭蕉叶上,无声地顺着叶片滑落,如今已是深秋。
苏轶昭起身关上窗户,回到桌前看起了账本。
在离开京城之前,将账本都核查一遍,或许得一两年才会回来一趟了。
加上之前海市赚来的银子,她如今手中光是银子,就已经有一百六七十万两了,这还不算其他的宅子、庄子和店铺之类的。
这么多银子,即便是过着奢靡的日子,也用不着犯愁。
不得不说,海市的盈利是真的快。之前都是与人合租船只,今年她打算自己造几艘大船。
有了计划之后,苏轶昭又觉得充实了起来。
「咚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苏轶昭便听到了林妈妈的声音。
「少爷!您的父亲来了!」
苏轶昭有些惊讶,父亲?谁自称她的父亲?难道是盛澜清?
「让他进来吧!迎到偏厅。」苏轶昭吩咐了一声,随后给自己束发。
林妈妈觉得奇怪,怎么父亲居然对儿子这般生疏?在偏厅见面?
不过主家的事她也不好多打听,因此只是应下,便去照办。
苏轶昭将账本收了起来,随后整了整衣衫,便往偏厅走去。
秋风裹着雨丝斜斜地飘落下来,苏轶昭将油纸伞往前倾了倾。
等寒凉的秋风从她空档的广袖灌入她的袖内之时,她才惊觉,冬天也不远了。
一个丫头上前接过苏轶昭的伞放入廊下,苏轶昭将提着的衣摆放下,便施施然进了偏厅。
抬眼看向坐在下首之人,却意外地愣住了。
来人竟是苏文卿!
「好好的家里不待,躲来这里?下人不懂规矩,连个伞都不给你打。」
苏文卿看着已经湿了衣袍的苏轶昭,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满地道。
一旁的丫头小莲顿时缩了缩脖子,这位老爷威严甚重,让她不自觉地心惊胆战。
她自从被买来之后,也就是林妈妈教了些浅显的规矩,平日里做些杂事,还没贴身伺候过主子,并不太懂规矩。
将眼前的人与之前那吊儿郎当的人重合起来,苏轶昭都觉得十分恍惚。
以前苏文卿从来不会说这些,要不说这人心机深沉呢?一个人能伪装数十年,这得是多大的毅力?就连枕边人都被发现什么端倪。
可见骨子里其实是个严谨的人,她不禁联想到之前和苏文卿相处的种种,其实仔细回想起那些细枝末节,苏文卿是有些世家公子的乖僻的,只是表现地并不明显罢了!
「你先退下吧!」苏轶昭转身吩咐了一声小莲,随后走至右下首坐下。
小莲将上完茶的托盘拿起,如释重负地大步走出了偏厅。
「您来有事吗?」苏轶昭端起了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我们父子何故如此生分?一晚上没回去,祖父派人到处找你。」
苏文卿依旧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但他紧紧揪着衣袖的模样,还是显露出心中的不平静。….
苏轶昭诧异地抬起头,「我以为您和老太爷已经说过我的身世了。」
事到如今,即便不提,但苏文卿也不能再当她不知了吧?
当初将她引到法源寺,难道不是这个目的吗?若是苏文卿还想将她留在苏家,大可不必将她扯进来。
看着苏轶昭古井无波的双眸,苏文卿顿时觉得心如刀绞。
「你的名字记在我的名下,那就是我的孩子。之前我们相处融洽,即便我对不起盛家,但我以为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你对我还是有几分孺慕之情的。」
苏文卿卸下伪装
,他的眼神中满是落寞。
「我是盛家人,早晚要告诉老太爷的,那就不合适了。苏家不会再让我占着苏家的名头,早日划清界限,也免得到最后反目成仇。」
这可是皇位,她若是继续留在苏家,那不就与苏轶梁争皇位了吗?
苏轶昭的平静让苏文卿心中更难受,「这江山就是盛家的,即便你生父不愿,那也由你继承,这些与他们无关。」
苏轶昭万分诧异,「您图谋了这么多年,如今权势唾手可夺,难道就不动心吗?反正盛澜清也不想要,那您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再说我是女子,您也是知道的吧?虽然我觉得女子称帝算不得什么,但在世人眼中,或许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吧?」
这世道就是如此,苏轶昭说得就是实话。
「女子怎么了?我看谁敢有意见?这个位子,我不适合,或许盛澜清也不适合,但很适合你。我相信,这江山交到你的手中,定会繁荣昌盛。」
苏文卿轻笑,而后目光中满是赞许。
这个孩子,他一直引以为傲,即便不是他的血脉,与毕钰的性子也是大相径庭,但他十分欣赏。
「我图谋这么多年,从未想过要登皇位,只是想弥补当年的过错。我知道他很难原谅我,但我也只能做到这样。」
苏文卿耷拉着双肩,他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盛澜清醒了吗?」苏轶昭忽然道。
苏文卿看向苏轶昭,心中十分难过。果然,几年的陪伴还抵不过血脉。
即便只是见过几面,但苏轶昭对盛澜清的在意明显超过了他。
「刚刚苏醒,不过他身子骨这几年被折腾地亏损了,需要好好养几年,不宜长途跋涉。」
看到苏轶昭皱眉,苏文卿才惊觉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果然想带着盛澜清离开京城。
「既然如此,还是早日告知他我的身世,或许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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