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好端端地作死!绘心,你这样的神仙,大概几千万年都见不着一个!你……”我头晕眼花地看着堆了满案的佛经,耳边是钩沉的骂骂咧咧声,他倒真像是兮泽的孩子,连骂我的话都同兮泽差不多。
抛了笔墨纸张,浑身酸痛。因为我自作孽地想要去接了那道天雷,被师父罚了抄写佛经一遍的佛经。都要抄写一遍。
“为司命者,最重要的是六根清净。你这样的意气用事,随心所欲,便是天君没下那道懿旨,你也一样毫无所成!”耳边回响的是师父将时的话,字字锥心入骨。
司命府的徒弟,皆要尝尽世间百味,历尽千帆,以求心中无物,方可公平公正。而我和玉颜,是其中的例外——玉颜天生的预言石,命中注定便是要看这天下命途的;而我,原本无心,自然也无所谓的七情六欲,亦不需历那重重凡劫。
“心房空空,不是无情无欲,怕是为了盛满那些别人要摒除的!”师父作为司命星君,少有动怒的时候,可是,他站在我面前说出这句话时,眼中的怒火要把我烧成灰了去。
我苦笑,是什么时候我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呢?我想起我还是一朵千叶碧莲的时候,与同样还是睡莲的云织聊天聊得愉悦;我刚刚进入司命府的时候,师父疼爱,师兄相处融洽,便是后来有了玉颜,每日打打闹闹,也热闹得很。
可是现在呢?云织只身去了西天佛境,我怎么都找不到她,想念她的时候也只有她留给我的那枚小小莲子;玉颜竟是如此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灵威仰每日里同我纠缠不清,只是因为我身上那若有若无的空桑的气息;在司命府也不复以往的快乐,动不动便要被师父责罚,虽然我心知他是爱我护我……
“绘心,你不要这样。”钩沉的骂骂咧咧声突然转小,现在连说话都说得小心翼翼,我有些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而来。
“绘心,你哭了。”我这次迟缓地察觉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一片潮湿,胡乱地擦了一把脸,脸上的泪擦干了,可我那空空的心呢?我怎么觉得它盛满了苦涩的泪呢?这一刻,我似乎体会到了凡世所说的“时过境迁”这悲凉的含义。
“钩沉,你还是不要化形了,现在你只是一只妙音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待你化成人身,不知道要多多少烦恼。”我喃喃道,“我现在宁愿我只是那株千叶碧莲。”
“你真无聊。”钩沉不能理解我所说的话,拍拍翅膀,“我还等着给战神做饭呢。”
“噗嗤——”我被钩沉逗笑了,他待兮泽倒是一心只为他好。
“你的战神以后是要娶亲的,你天天给他做饭,他媳妇儿可要做什么呢?”我忍不住逗他,岂料这个鸟猛翻一个白眼,大大咧咧道:“战神才不会娶亲呢!他都光棍了几十万年了,哪里有神女能够配得上他?”
……头一次听说光棍几十万年是因为没人配得上的。
“对啊,这么老的神仙,大抵也是没有年轻貌美的女仙看上他的。”我忍了笑,装出很严肃的样子,心道谁嫁了他每天对着他的脸再照照镜子得郁卒。
“战神才不稀罕什么年轻貌美的女仙呢!”钩沉跟着我的时间久了,竟也辨了出来我是故意逗他,只是嘟嘟囔囔地反对我的话,居然都没动气,可见跟着我很是有利于他心性的修炼。
我正在惋惜少了许多乐趣,钩沉居然一挥翅膀指了我道:“绘心,你长得还没战神好看,怕是最起码得打个几百万年的光棍吧?”
这个小鸟崽子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挽了挽袖子,温柔地将他抱过来道:“这不还有小钩沉你的么?我看你就很合适。”
“你你你……你耍流氓!”我得意地看着钩沉从我的怀里扑腾出来,满屋子乱飞乱撞得想要跟我吵架。奈何大概没有一个神仙曾经向他传授如果有人对你耍流氓你要对他更流氓这样的道理,所以结结巴巴了半天只憋出来了这么一句话,反反复复说得也不嫌单调。
“多亏你提醒了我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赶明儿我出去了,就跟你家战神提亲去。”我支着下巴趴在桌案上乐不可支。
“你你你你……”钩沉还真就相信了我这随口扯的一句话,奈何现在他还不能幻化成人行,不然现在妥妥的一副面红耳赤的可怜模样,“战神才不会同意!”
“你看他会不会同意。”我越发觉得好玩,随手拿了一支笔继续抄写佛经,很是胜券在握的样子。
结果,结果,钩沉“哇——”地哭了。
我差点折断了那支笔,看他那黑黑亮亮的小眼睛里泪水嘟噜嘟噜地往外冒,眼下的羽毛转眼便湿成了一绺一绺,委屈得仿佛我真的占了他的便宜一样。
我手忙脚乱地扔了手头的笔,急忙抱着他安抚,结果他以为我真的要占他便宜,啪地一翅膀扇得我头晕眼花,鼻间温温一热,我伸手一摸,鼻血都流了出来。
“哎呀,钩沉,你可够了啊!”我拉起袖子顺手抿了抿鼻血,哎呦呦,我这在被罚抄佛经呢,可是没饭吃的,被钩沉一翅膀扇出来的血,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补回来呢。
“呜呜,呜呜,你这个流氓!”钩沉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让我瞬时一个头两个大:“我不娶你了还不行吗?哎呦你可别哭了,让师父看见了说我欺负你。”
钩沉眼泪汪汪地看我了一眼:“真的?”
我点头如捣蒜,结果他看我了一眼又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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