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江予清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推理。
“首先我们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凶手是持刀行凶。从楼道里大量抛撒的血迹来看,他的第一行凶地点也不在这个房间里,而是在楼下单元门外。”江予道。
“因为那根沾血的树枝?”王伟平疑惑插嘴。
“对,就是因为它。”江予点头,“凶手会用一根树枝来行凶吗?”
“凶手有刀了干嘛要用树枝?”峰子接话。
“所以这树枝很有可能是死者用来防身的,并且很有可能她用这根树枝刺伤了凶手,所以尖端才会沾染上血迹。”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个推理表示很——扯淡。
“拿一根树枝防身?”吴文科摇头,“铁队,除非这女的有精神病。这明显不合逻辑啊。她干嘛要拿树枝防身?而且她又不知道有人要杀她,她防的什么身?她要是知道有人要杀她,最应该做的是远离这里并且立即报警,而不是拿根树枝进来跟歹徒搏斗。”
众人纷纷表示有理。
你们以为我不想那么做?但当时只有十分钟,就算报警警察也不可能在十分钟内赶来……
江予苍白地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其实冷静下来后江予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是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更好的办法的,只是恐惧最终压倒了理智。他的恐惧不单是来源于任务本身,也来源于他自身的离奇遭遇。
“你们看这个!”江予走到门边,指着那个装着沙土的挎包,“这个包里装满了土,还有被刺穿的痕迹,你们觉得这是为什么?”
“本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如果按照铁队的分析,这个现象就能解释通了。”小艾若有所思道,“我猜,应该是死者自己做的,目的是为了挡住要害……到底是不是这样,等尸检后就能知道真相。哦对了,还有楼下单元楼门口到底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我待会儿就去撒鲁米诺,看看起不起反应。”
这个江予懂,他是写小说的,这些东西都略懂一点。
所谓鲁米诺就是鲁米诺试剂,可以鉴别在犯罪现场肉眼无法看到的血痕,即使是经过擦洗或者时间已久的血痕,也可以鉴定出来。
单元楼门口的血迹虽然被大雨冲没了,但用鲁米诺试剂,一定可以鉴定出来的。
江予点点头继续“推理”:“我们先不去深究死者当时的行为逻辑,仅从现场痕迹来进行合理推测。”
“如果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单元楼门口,那就说明死者和凶手在单元楼门口遭遇,并进行过短暂搏斗,而且死者用树枝戳伤了凶手。”江予“大胆分析”,“死者的手应该也是那个时候被凶手砍断的,然后死者开始向楼上逃跑,楼道里大量血液抛洒的痕迹,应该就是死者断腕处流血不止而形成的。”
“有道理。”峰子连连点头。
“死者逃回了六楼,并成功逃回了家,一度摆脱了危险。”江予接着“分析”,他指着门背后地上凌乱的血迹,“你们看这里,这里像不像是死者在这里不断翻滚留下的痕迹?”
“这不是像,这就是!”小艾惊讶看着江予,“可以啊铁队,连痕迹学都懂,您这是打算跟我抢饭碗吗?”
江予没搭这茬,继续道:“这说明死者在逃进房间后有所放松,痛得满地打滚。但她忘了,她的锁是指纹锁,她还有一只断手留在外面……”
“我靠……”小艾瞪大了眼睛,“细思极恐啊。”
马大夫急忙咳嗽两声:“小艾,你是女孩,注意形象别说脏话。”
小艾给他一个中指:“去你大爷的,发可,西八儿,八嘎呀路!”
马大夫表情顿时尴尬起来。
江予咳嗽一声,拉回大家注意力,做最后总结:“凶手用死者断手上的指纹开了锁,然后撞开了门,并残忍地杀害了她。你们看死者躺着的位置,应该就是门被撞开后,她摔倒的位置。这应该就是整个案发的过程。”
“所以,凶手应该是一个力气很大的男人!”一直没说话的海龙突然道,“按照现场留下的脚印分析,这个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之间,体重在七十公斤左右,应该是短发,孔武有力。”
众人微微沉默半响,峰子开口道:“铁队今天的分析有些大胆啊,往常都是很谨慎的,今天却一反常态,大胆假设了很多细节。”
“但逻辑很通顺啊。”小艾道,“我觉得很合理。”
“其它还好,但最开始假设死者拿着根树枝进来打算跟歹徒搏斗这点,太扯淡,有失铁大队长的水准。”吴文科道。
你大爷的吴文科!
就在这时,峰子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起“喂”了一声,三秒后脸色就变了,说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他面色凝重看着江予:“铁队,还真被您给猜对了!辖区治安员去梅丽的住址,发现了她的尸体。梅丽也遇害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张小花呢?”吴文科急忙指着他喝道,“立刻联系辖区治安员快点去张小花的住所,要快!”
“我这就去催!”峰子不敢怠慢,急忙跑出去打电话。
“铁队,咱们得分两队了,也有可能是三队,人员怎么安排?”吴文科紧跟着看向江予。
江予正头疼怎么说,有个电话进来了,他顿时心里一松,急忙拿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指着吴文科道:“陈局电话,你先替我安排,待会儿向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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