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课,一个熟悉又平常的字眼。
对无数莘莘学子们来说,它不仅意味着枯燥的背诵,杂乱的知识点,艰涩难懂的文章,还意味着死板的不行的老师。
这年头,老师这个职业真是你想能多飘逸就能有多飘逸,比如某人,为了在开学给学生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明白“度”的把控有多重要,能用满训练场奔腾的铁球把学生们都送进医院,为了让学生们学好减速魔法,能逼着学生从教学楼的十几层高的楼顶跳下去,下面就是柏油地,也不管学生们一个个被吓的跟桥边上的狗一样,你到时间不跳就把你往下推,一个班的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要让苏元跟你聊聊这个人的彪悍事迹,苏元能从早上跟你聊到半夜不带重样的,可惜今天的主题不是这个。正相反,是一个如前文所说,“死板的不行”的老师。
你瞧,这不是进来了吗。老头子一米七不到的个子,胸口抱着本用烂了的语文书,半秃着顶,老年黄的脑门油光发亮,三道鱼鳞一样的抬头纹是他的标志;一副近千度的厚眼镜,中山装,再加上胸前的袋里夹着的一对钢笔,“老学究”这三个字就好像写在他的脸上一样,而其人也的确如此。在遇到聪慧的学生的时候,会大笑道“孺子可教也”,生气的时候也会一摔粉笔,扬长而去,你要是有什么疑问他当场不能答出,他会首先向你表示歉意,接着承诺一定马上解决,回去之后当真会仔细查找,断不会懈怠。第二天,哼哼,他会带着写满了材料的笔记在下课后把你留下来,向你一一解答,一定要把问题的根都给你讲清楚,于是在互相熟悉后,也很少会有人问他问题了。
“同学们,”老学究开腔了,“秦老师她今天有事,由我来代她履行班主任的职务。首先,我们来点一下名。”
“……?“
苏元看着老学究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他看起来很熟悉又不是很熟悉的书,好像是点名册?什么时候他们一年级a班还有点名这一说了?
“苏元。”
“到。”
“嗯,不错,反应很快。第二个……”
老学究不愧是老学究,就如他讲课时的速度那样,点名时的速度也相当感人。也不知过了多久,当苏元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感到身边有人正在摇晃他的手。
“唔,路茜珐大人?”
“快听……”
少女显得很紧张。
“lu,qian,fa,这位同学今天有报道吗?”
“……”
苏元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周围的同学几乎全在看他和他旁边的少女,羞得少女耳根子都红透了,可那位老学究依旧是浑然不觉,继续忘我的一遍又一遍的读着“luqianfa”同学的名字。
“有人知道luqianfa同学是怎么回事吗?是生病了吗?请假过了吗?“
“是我……”
路茜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用非常低沉的声音应道,苏元连忙拉住了她的袖口。
“咦,是你吗?可我记得你叫luxifa.”
“就是luxifa!”
“路茜珐大人,要冷静啊!”
路茜珐这个状态,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熟悉路茜珐的苏元当然是看的出来的。因为一点小事惹火了容易生气的小猫的戏码苏元可是和路茜珐排练过好多次了,他可不想再把这个戏对着外人演一遍。
“同学……”
老头子又摆出了往常一样唠叨的起手式,苏元见许多同学下意识的捂住了脑门。
“姓名,乃立人之本,存人之基。如今,就算是妇人,也当有名有姓,万万不可马虎。更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姓名也是如此,你就更应当珍惜,怎能连自己姓名的发音,都弄不清楚!”
“路茜珐大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路茜珐的脾气苏元最清楚了,看似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其实最容易害羞了,一害羞就容易生气,这周围一圈子人都在看他们的笑话,苏元只能祈祷路茜珐突然想通了,虽然几乎不可能,少女口中咕噜噜的热气都要把苏元蒸熟了。
“‘茜’这个字,用作名字时当读‘qian’,还有‘珐’,所谓珐琅,当读去声,你倒好,如此混淆,糊里糊涂,虚度了十七年光阴,枉了豆蔻年华,唉,可惜!可惜!”
“老师,路同学并非汉人,按惯例‘茜’字应该读‘xi’.”
一个苏元熟悉的身影大胆的站了起来,让苏元眼睛一亮,竟是陈翊在为他解围!
老学究瞪大了眼睛,苏元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路茜珐的金色长发上停留了很久。
“哦,那这样说来,倒也不错……哈哈,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夫怎能如此穷追不舍!是老夫错了!”
“……”
苏元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学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错,而且认的如此痛快。
“路茜珐大人!”
“什么事。”
待到第一节语文课下课之后,路茜珐的心情已是平静了许多。
“刚才那件事,还请不要生气。”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生气了?”
是他想多了?苏元有些不信,他明明看到路茜珐就是生气的样子的。
“区区一个将死的人类,我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你比他要优秀的多,下仆。”
“呃,谢谢。”
又过了几个小时,放学了。估计全中国也只有纽依斯特一所高中正常时会在下午两点就放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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