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墨郁闷极了。
在以往,置身在殡仪馆中,能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死气,还有一些顽劣不愿意离去的幽灵。这些幽灵对他很尊敬,只是在这里玩耍,一般不会闹事。
可现在他感受不到死气,也看不见那些幽灵,就刚才也是吓唬一下肖云的。没想到这丫头禁不住吓,脸都变色了,想想,他偷偷抿嘴一笑,也是昙花一现的笑,沉重的压力再次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季子墨是被肖云一路追逐回到五号间的。
刚刚到五号间,他就被逝者家属团团围住。
“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赶紧给我老爹做,要不然非撤掉你几根骨头不可。”一长相蛮横的男子,舞动铁疙瘩的手臂恶狠狠的对他吼道。
“收钱就得做事,都不知道你怎么得来的特级殡葬师称号。”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阴阳怪气,挤眉弄眼的说道。
完后,家属一阵哄堂大笑。
季子墨没有做声,老样子开门进屋。
一口开膛刀,闪烁冷幽的光,搁在停尸床侧面。停尸床上,依旧覆盖了一张洁白的布单。
开膛刀上具备了无数阴煞之气,也不知道开膛以来切开了多少逝者的肚腹。在逝者进入熔化炉之前,都必须经过开膛刀切开肚腹,这样就避免在焚烧期间发生肚腹炸开。
季子墨一个人面对这具有着狰狞面孔的死尸,有开膛刀在一旁镇压,想必逝者的怨气不会爆发。他心里默默念叨安魂咒片刻,就像跟人叙家常那样拉开话题。
“老头,生与死也就是那么回事,死了死了,就是解脱,好过活着受罪,你好好的给我配合,让我顺利为你留下作为人最后的尊严。”
死尸僵硬,大口张开,眼珠子暴突。
季子墨用温热的水给死者洗面,来湿润他僵硬的表皮,这样就可以达到松动表皮,在用技巧让其闭口。
一般这种情况,不是吓唬人的,是殡葬师特别忌讳的表情,死人死不瞑目有未了心愿,死人张口要吃人。
其逝者两样都具备,所以除了季子墨没有谁敢接手这活儿。
现在有了开膛刀的镇压,加上季子墨好言好语的劝导,再加上那么一点技巧跟人工合成的技术,逝者的口终于闭上,眼珠子也被两片干瘪的眼皮覆盖上。
老头真心死得可怜,皮包骨头,一张皮下,全是骨头。
季子墨取下口罩,对化好妆的死者鞠一躬,口里说:“一路走好,希望别再回头。”
家属取走了化好妆的遗体,还唧唧歪歪的议论说:“哼,还是要骂一顿才能做事。”
肖云倚靠在墙壁上,抱肘看季子墨。
季子墨走过去,一把拉开她,口里说:“别靠墙。”
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把肖云吓得不轻,这次季子墨又说不能靠墙。
肖云很奇怪,墙壁上干干净净的,那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季子墨走很远了,肖云还在看墙壁。他没有去休息,而是去了吊唁厅。
吊唁厅,一排排站立了不少孝子贤孙,一个个脸上带着笑意,还有的在随意玩笑打闹,还有孩子随地大小便。有工作人员上前劝阻遭到恶语相向。
一位身穿道袍的男子,口中念念有词,喊鞠躬时,无人搭理,那些所谓的亲属,在玩手机,在聊天,守候在拉屎孩子旁边闲聊。
季子墨看得目瞪口呆,恨得牙痒痒的,实在是忍不住冲上去对着一个出言不逊在讲脏话的年轻小伙子就是一拳。
挨打的人,对季子墨不依不饶,两人就在吊唁厅扭打起来。
原本应该安静肃穆的吊唁厅瞬间变成一团糟,有家属表示要投诉殡仪馆的管理不善,要投诉这位叫季子墨的特级殡葬师。
年轻的领导跑来了,肖云也跑来了,还有更多的同事跑来了。
季子墨被拉开,被送到领导办公室。
家属送遗体去熔化炉。
季子墨铁青一张脸,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出水。他一字一句对领导说:“遗体不能就这么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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