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监牢的过道里,传来了一阵错综的脚步声,农妙生立即与那个牢头叫一声:
“牢头!”
“有!”对方声叫声应。
“把这个囚犯枷起来!”农妙生说着站起身来,提着空酒囊和长生刀回身看了吴双一眼。
于是,俩个牢头拿着一副二十斤重的长枷走过来,往吴双的脖子上一扣,又将他双手上的链环从枷板前的两个圆孔里穿过,并把他的双手从里面拉出来后,又将两根链条锁在他的脚镣之上。这样一来,吴双的双手、双脚和脖子就被枷锁、链条和脚镣联系在一起了。
吴双见农妙生看了自己一眼,他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只是,现在他脸上还有些青瘀,有些浮肿,笑容不比往日那样灿烂。
农妙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微笑,就像过道里左边的墙壁望着右面的墙壁那样静穆。这时,过道里错综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农妙生走了出去;于是,他便顶头撞见前来提取犯人的监斩官宋希文和胡为带着的八个江湖高手。
大家看见一个刽子手,扛刀携酒突然从牢房里走出来,都吃了一惊;戛然停住步子,尤其宋希文满面惊惶地看着农妙生,正不知所措;于是,胡为便急忙走到他面前,笑一声,说:
“宋大人,这也都是自己人,就是今天办这趟红事的当差!”
宋希文一听,恐惧有增无减,只是,心里稍稍宽松了一点点。为了显示他在这件事情上,具有绝对的驾驭权,他壮着胆子问了对方一句话:
“农先生,看过犯人了?”
农妙生瞄了他一眼,不屑之意显而易见,可是他还是冷冷地回答了他两个字:
“看了!”
“那就好!”宋希文为他愿意回答自己的问话心存感激,毕竟,这样不至于使他在胡为面前太难堪,因此他牵强地挤出一抹笑容说,“那就好,那我们现在就把犯人带上法场吧!”
一提起犯人,胡为便来了精神,他与俩个牢头吼一声:
“把死囚带出来!”
于是,俩个牢头在后面跟着,吴双拖着沉重的枷锁走出了牢门。胡为见了很是纳闷,昨晚他被牢头打得要死不活,怎么现在倒可以自己拖着沉重的枷锁走出来了;并且气色也相当不错,只是被抽打的脸颊上还有些青瘀。当吴双经过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又开始洋溢着无法形容的快感,他忍禁不住大笑着说:
“怎么样吴大侠,这就叫死到临头,知道么!”
立即,跟他一起来的八个江湖高手,为了附和东家的好心情,也都冷嘲热讽地,有说有笑:
“兄弟,见阎王去喽!”
“待我向阎王问声好,兄弟!”
“死的时候,不要看地,要看天,这样你死后就可以上天去!”
胡为为这些好汉们的大胆感到由衷的钦佩,他认为敢于当面嘲笑一个,行将就死的囚犯,这需要多大的胆识啊!以此,他坚信这帮人的确不错,没有白花银子,一个个都是敢于向鬼神嘲笑的壮士。
吴双看着脚下的路,毅然朝前走,他的表情是那样平静,以至于这些冷嘲热讽的人都感到,是自己自找没趣。他们看着吴双决然前行,脚镣在阴暗的过道里咣当咣当发出凄怆的回响,那一刻,他们都感觉到,自己跟在身后反倒显得鄙陋低贱了,仿佛成了吴双的跟班随从,抑或是婢仆!可是,又谁都没有勇气敢于走到他的前面去,把他甩到后面。
就这样,吴双走出了地牢的过道,踏上石级,穿过两棵松柏树下的地牢大门,走过一块小小的监牢花池,来到一条通到下面大路的石级上――因为,下面停着一辆陈旧的囚车。
那个早上,虽然天气晴朗,可比下雪天还要寒冷;当吴双从地牢大门,走到石级下面停着的囚车,所有大牢里遇见这一幕的人都停了下来。他们为吴双这样坦然地迎接死亡的到来,感到吃惊,深感钦佩!
上了囚车,一个伛偻的老人在前面缓慢地赶着牛车,他那庄重的样子仿佛在告诉人们:
“跟谁作对,都不要跟官府作对,不然的话,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押囚队伍拖得很长,显得很悲怆,也很有气势!走在最前面的是开封府尹宋希文从开封带来的两百名步弓手和马弓手,军士们都很有气势,一个个精神抖擞,神情庄严。他们的铁枪和头盔在艳红的晨曦中闪闪泛光;他们走过大街的脚步声,惊醒了沿街的每一户人家,于是人们都推开窗户朝街上眺望。
在大队人马的后面跟着一乘官轿,由八个轿夫悠然地抬着,完全展示出了官爷和阶下囚的鲜明区别;因为,官桥的后面,紧跟着一辆老牛拉着的死囚之车!上面的死囚蓬头垢面,显得可怜巴巴的样子,使沿街的观众看了,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悲怆感。再后面跟着一大群人,便是一些胡为之流的热心观众,也都是一些幸灾惹祸,看热闹的人。
“娘他们这是要干嘛?”忽然从一个窗户里传来了一个清甜的小女孩的声音问。
“他们这是要去杀人!”
“是不是那个被关在木头车里的人啊?”
“是的。”
“他们为什么要去杀他?”
“因为,他是强盗!”
“强盗是做什么的?”
“强盗是杀人放火的!”
“那他为什么要去杀人放火呀?”
母亲没有回答,因为她也回答不出来!
吴双抬头看了窗户一眼,又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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