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围的人和九婳儿这么讲,那少女也无言以对了。
黄患见婳儿出了气,便如释重负的站起身来。
“走吧,婳儿。”黄患道,接着,他将抓来的鱼全都放回到了鱼缸里。
“咦?”九婳儿先是惊讶道,“你这是干什么?”马上又反应过来,说道:“小师弟果然有风度,这才是赢家的姿态嘛!”
见状,老板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喂,你站住!”那少女站了起来,向二人追去。
九婳儿回头笑道:“怎么,你也想报仇?”
黄患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估计她除了“再比一次”之流的话也说不出别的。
“师父!”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却是两人没有想到的,两人面面相觑。
“你真是太厉害了!能把抓鱼的招数教给我吗?”少女粉红眼影下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黄患。
黄患最不善于应付这种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你不是来报仇的?”九婳儿奇怪道。
那少女闻言,又变回了大小姐的样子,说道:“哦呵呵呵呵,才不是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么没有胸襟!”
“你……”九婳儿正要和她吵架,忽然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对那少女喊道:
“你还没玩够吗?船可就要开了!”
少女赶忙回过头答应了几声,又对黄患说道:“啊啊啊,今天没时间了,如果有机会再见,你可一定要教我抓鱼啊师父!”
说罢,黄患还没来得及答应,她便急急忙忙的跑掉了。
黄患向远处看去,想看清呼唤少女的人的样子,但那人一闪身便走进了船舱,黄患只看见一席白衣,再无其他。
两个人乘船远去,九婳儿竟然再没有说什么,黄患觉得有点反常,便准备打趣她一下,却看见九婳儿的脸色不太对劲,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怎么了,婳儿?”黄患问道。
“她……好像……”婳儿磕磕绊绊的说道:“我看见了。”
“什么?”
“归魂印!”婳儿回过神来,道,“绿色的归魂印!”
“!”
白,赤,橙,黄,绿。印象里,黄患从前见过的李熬鱼的归魂印也不过是橙色,倘若真是绿色,此人绝不寻常。
不过黄患嘴里还是说道:“我方才看到了几处卖绿色玉腰佩的店,也许你看到的其实是她从这些店买来的玩意吧……就是那儿。”黄患朝着附近一间饰品店指了指。
婳儿看去,果然发现那间店的门面上就挂着绿色的腰佩,便说道:“哦哦,原来如此,我就说那样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是绿印游侠呢!”随后,她看了黄患一眼,说道:“今天你做的不错!我对你的印象有些好转了呢!”
显然黄患替九婳儿报仇的事情让她很开心,之后,她便又拉着黄患跑到那间店里给他买东西去了。
其实黄患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方才他称呼九婳儿为“婳儿”,这恐怕是他上山下山以来,第一次只叫别人的名字而不带姓氏。
而他之所以刻意告诉婳儿那个少女腰间的挂件可能不是归魂印而是绿色腰佩,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的理由,如果硬要找出一个的话——那是因为黄患早已习惯了九婳儿吵吵闹闹的样子,惊讶到说不出话的婳儿,他总觉得不适应……
在“四方街”玩乐的这半天里,众人的时间像是生出了翅膀,飞舞的太快,太快。
在又一阵的大买特买、大玩特玩之后,所有人都意犹未尽的回到了林冬音给他们安排的客栈当中,客栈位于外城。
天色由明转暗,亢奋的心绪随之落幕。
晚饭过后,众人各回各屋,各有各事:
九婳儿拉着环晴,将买来的饰品、衣物全都一一试过,随后环晴才记起她还得回到内城,便匆匆离去了;凤成凰淘到了不少以前从未见过的棋谱,回房以后便摆出棋盘,一招一式的比划着;至于屠玉,今天又是打仗又是比赛,强悍如他,却也早早的上床大睡了。
黄患将花老板送给他的黑节剪秋罗摆在房里的桌子上,看着它默默思考着。
“有缘无分,有苦难言。”
他又回想了这句话,不觉感到胸口一阵发闷。
入了夜,他一个人坐在客栈的房顶上,默默的注视远处的龙王泪。
到了这个时候,这颗会发光的珠子显得分外惹眼,甚至一度赛过了真正的、却被掩藏在乌云背后的月。
龙王泪“三分日月”的别称,可不是徒有虚名。
借着龙王泪的光,内城的人们还没有入睡,歌舞升平,向着临近的外城依稀传来一阵阵琴瑟之声,仿若仙宫之音,恰似半个人间仙境。
与这座城仅是照面,黄患却已隐隐发觉了这里的生活与他过去的不同之处——
这儿虽喧闹,人的心却宁静,这一天里,他几乎放下了一切警惕与警觉。
安定。
连续多年奔走波折、出生入死的黄患,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唔……”
再加上,有一个人这时正在笨手笨脚的往屋顶上爬,黄患心里感到一阵好笑。
他向着往上爬的人伸出一只手,顺便问道:“这么晚还不睡觉,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你才偷偷摸摸哩!”那人抓过他的手,总算爬上了屋顶,说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乘凉。你呢?”
“想到离开凤仙山了,有点儿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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