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香气太过让人迷醉,冷怀泽虚搂着卓力格图,不知不觉竟陷入了沉沉的梦境当中。
卓力格图的指尖慢慢划过冷怀泽高挺的鼻梁,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如若自己没有背负着那份的仇恨,那该多好……
等冷怀泽醒来的时候,俨然已是日上三竿。
卓力格图早就不知去向。
他不晓得是放松还是失望,望着帐顶长出了口气,随即开始伸展他有些僵硬的肢体。
揉了揉微微发酸的后腰,冷怀泽面不改色地走出了帐子。
再看见冷怀泽,守在门口的粗犷男子目光闪了闪,脸色颇有些怪异。
冷怀泽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粗犷男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太过明显,伸手揉了揉鼻尖,低头尴尬地说道:“卓力格图说晚点会过来。”
冷怀泽不置可否地偏了偏头。
“你可以在营地里走走。”粗犷男子皱了皱眉,似乎是对卓力格图的这个决定有些质疑,却又不能违逆他的意愿,“穿好那件袍子。”
冷怀泽倒是领会了卓力格图的意思。
腰上挂着弯刀,又给自己编了个差不多样式的辫子,冷怀泽开始大摇大摆地在营地里闲逛起来。
“什么人!”不远处有一排营帐戒备格外森严,几个卫兵横眉怒目地瞪着冷怀泽。
冷怀泽连忙点头哈腰地溜走了:“走……走错了。”
帐子的门帘被风掀起一角,正露出里面的成摞的羽箭来。
原来北蛮的军械,会摆放在这种地方。
冷怀泽的眼睛眯起,不知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等他逛完一大圈,天色早已明显地暗了下去。
营地里飘散着肉与奶的香气,让冷怀泽的目光黯了黯。
今天就是年三十了。
也不知道家里人过得好不好。
嫂子今年包的饺子,又会是什么馅儿的呢?
脑子里想着杂七杂八,冷怀泽的脚下不停,不多时便回到了他的帐子。
门帘掀开,冷怀泽的心底闪过一种果然如此的失望。
里面空空荡荡,黑漆漆,冷冰冰。
他随即反手轻轻抽了自己的脸颊一巴掌,嘴巴里不禁喃喃自语:“又在胡思乱想。”
巴掌声还未落下,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卓力格图让你过去。”
冷怀泽凝了凝神:“好。”
再有几天便进入查干萨日了,冷怀泽知道卓力格图就要在这几天动手。这会儿叫他过去,恐怕就是要商议刺杀蛮王的事情了。
他紧了紧腰带,把背挺得越发笔直,长腿一迈便到了卓力格图的帐边。
“进来吧。”还不等他开口,里面的卓力格图就已经听见了他的脚步声。
冷怀泽掀开帘子一角,不等钻进去,整个人忽然愣了愣。
那天在蛮王白帐里的女子,竟然也在这帐子里!
卓力格图挑了挑眉,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的姐姐,卓玛。”
“就是他?”卓玛的眉毛同样挑了挑,看向卓力格图的眼神里面明显带着些许打趣。
“嗯。”卓力格图走到冷怀泽身边,毫不避讳地牵起了他的手,将他强行拉到了桌案旁。
冷怀泽却还在消化卓玛与蛮王之间的事情,倒是一副任凭卓力格图摆弄的样子。
看着冷怀泽紧锁的眉头,卓力格图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凑到冷怀泽的耳边低声道:“她阿爸不是蛮王。”
冷怀泽瞬间了然。
北蛮的民风剽悍,出现这种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的情况,实在太正常不过。
“来。”卓力格图在冷怀泽的脸颊上轻轻一啄,随即轻笑着转开了话题。
她用手指着桌上的一摊东西,笑得像个普通的小女孩似的:“我按照中原的习俗,跟卓玛一起包了些饺子。”
冷怀泽放眼望去,不禁哑然失笑。
桌上的东西,与其说是饺子,倒不如说是些胡乱捏在一起之后再拍扁了的白面饼子。
饼子上隐约可见馅料的痕迹,估计下了锅就会散得到处都是。
像是被温润的春风拂过,冷怀泽的心口忽然轻颤了一下。再看向卓力格图时,他的眼睛里已经不禁带上了淡淡的温和。
“我来烧水吧。”冷怀泽把放在一旁的锅子端到火炉上,认认真真地蹲在炉火旁,盯着那不断跳跃的赤色火焰。
锅边的气泡渐渐升腾,冷怀泽的脸色在火苗的掩映下,倒是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卓力格图悄悄蹲到了冷怀泽的旁边,她那悠悠的声音仿佛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阿姐比我大三岁,她的阿爸是巴颜部之前的首领。”
“因为阿妈是巴颜部里最美的女人,蛮王就把阿妈抢了回去。”
“阿妈不愿意,每天都在哭。生下我的时候,我只有六个多月大,差点没活成。”
“外祖母心疼阿妈和我,主动求蛮王,想把我要回巴颜部去养。”
“反正我只是个女儿,蛮王看也不看就让侍卫把我扔了出来。”
“外祖母把我带回了巴颜部。因为她怕我受欺负,所以骗他们说我是阿妈在离开之前就怀上的,是巴颜部的孩子。”
“阿姐的爸爸觉得我身体太弱,担心我死掉,就把我假装成男孩子,想要骗过长生天。”
卓力格图虚弱地笑了笑:“他也确实骗过了长生天。”
“后来又过了几年,也许是因为阿妈每天都不开心,她再也没有原来那么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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