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柳十方才来到爹娘身边,“爹、娘,要你们离开故土,远走海外,是孩儿不孝。”
柳父眼湿湿的却不善言辞,还是柳母说道,“别这么说,你一诺千金,真的把哥哥带回来了。我和你爹感到很骄傲。你记住,心若安处,便是故土。”
柳十方紧紧的握着爹娘的手,“娘说的对。你们先去。”
柳十方重重的点了点头。柳父把柳十方一把抱住,哽咽道,“一定要活着回来。”
这时柳母瞥到站在一旁的闾千勉,忙上前拉开柳父,“好了,别给孩子负担。对了,十方,那位闾姑娘和我们相处了几日,她人很不错的。你们……”
柳十方被柳母说红了脸,闾千勉站的不远,被她听到就糟,“娘,我们是朋友。一起经历了很多事,你可别乱说。”
“娘不会乱说的。都是过来人,这点情意娘还看不明白?人家对你没意思,怎么会去竹林陪你的爹娘。闾姑娘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辜负了别人。”
柳十方连耳朵都红了,“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到天下太平了再谈也不迟。”
柳父也插嘴道,“我们这是在逃亡,你还动这心思。咱俩谁给孩子负担了。”
闾千勉好似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似笑非笑的看向柳十方。他连忙背过身去,可不能让闾千勉看到自己脸红耳赤的样子。
最后柳十方强忍不舍,把爹娘和哥哥都送上了车。曹淼还站在车下和桑鱼儿说着话。
“我们三人的亲笔信都拿好了?”
“放心吧,掉不了。”
“这次你一个人带这么一大帮人出海,万事都要想的周到。一切小心。”
“恩,十方哥都嘱咐过我了。”
唐彦也没什么和曹淼交代的,只说了句,“我爹有点凶,你可多担待些。”
“我知道了。”曹淼突然红了眼眶,“你们在京都要做的事更危险。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保住性命。”
桑鱼儿心里一酸,抬手拍了他一下,“好了,别提不吉利的。时辰不早了,启程吧。”
曹淼驾着马车,很快消失在四人的视线里。
唐彦说道,“柳大娘说的真好,心若安处,便是故乡。我应该把这句加到给我爹的信里。”
柳十方和桑鱼儿还在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闾千勉说道,“走吧,马车都走没影了。我们也该回去,和前辈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皇帝终于惩治了相门,天下的相门弟子都被关进了铁笼子。各州县都效仿京都的做法,没有派人看守,由着百姓随意围观。结果各地的情形和京都大同小异,没有人给相门弟子送吃食。各地的铁笼子里每天都有人死去。由于铁笼子没有门,活人不得不和尸体呆在同一个笼子里。还好现在是冬日,寒冷的天气让尸体没有那么快腐烂发臭,否则更加惨绝人寰。
就在大家还在谈论相门的衰落之时,一则传言在在短时间内逐渐在神州大地越传越广。传言说的是:相门在过去几十年中,每年都会去凤原给新生孩童相面。若是有面相卓越的孩童会被挑选入京,而孩童家中会得到朝廷的嘉赏。其实这背后真正的目的是在挑选天生皇帝命的孩童。一旦被发现就会带入京城,灌入药物炼成药人,成为黑军团卫的暗卫。几十年来,有很多的皇帝命孩童就这样被残害了。
流言蜚语,自古以来的传播力度都十分惊人。渐渐的知道这个传言的人越来越多,不久这个传言又有了后续。
后续说的是:在二十多年前,有一个皇帝命的孩童成了唯一的漏网之鱼。他被当时派去凤原相面的相师所救,平安的长大。这个孩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开始为过去那么多无辜受害的孩童策划筹谋,誓要推翻暴政,给其他的孩子争一个未来。
传言越传越真,传播的范围越来越广。最后竟传到了最偏远的北境,连谭大将军都听说了此事,就更别说京都的人们了。
皇宫玄武殿
皇帝的御桌前放着一个精致的木匣子,里头有一颗带着腐臭的人头。皇帝指着这个人头说道,“这是北境谭虎送来的,这里面本来应该装着縕纥提的人头。可现在这个人头是朕的特使。”
镇魂看了眼木匣子,“北境怕是快要有北境王了。谭虎总算是反了。”
皇帝笑道,“朕都快把北境逼的走投无路了,他现在才反,对朕还真是仁至义尽啊。”
“陛下,京都近日流言四起,将凤原相门的真相到处疯传。文人士子当中出了不少偏激的言论,还有不少官宦子弟参与其中。”
“恩,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说陛下草菅人命,残害无辜孩童,只为保住这天子之位。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陛下连无知小儿都惧怕,定不是受命于天。陛下的天下,不是叛乱四起,就是瘟疫肆虐,这是来自天道的启示,将有明君临世,取而代之。”
皇帝哈哈大笑,“骂的好,不愧是读书人,骂朕的说辞都这么工整。那你是怎么做的?”
镇魂面色如常,“都下了狱,据说在狱里还在骂不休。”
皇帝收起笑容,沉声道,“流言绝不能用铁血手段去镇压,否则等于是承认流言是真的。镇魂,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还有一件事,柳十方应该回来了。”
“柳十方?”
“相门当年救下的那个皇帝命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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