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春光,从鸦鸦瓦背斜射下来,元织绣庄的天井之中,大了不少的桃树枝叶下,筛下斑驳之光。
天井之中支一木桌,上头青花磁碟上放着芝麻团子绿豆糕,泛绿泛黑,一旁竹篾小篮子盛着金黄枇杷,还带着叶子沾着晨露,叶子正面在阳光之下闪着釉一般的光泽,背面却是有些泛白。
夏至自被苏恪守那番话说过之后,听话了很多。谷雨见他兴致高,就跟着王氏一起给,特意绣上了夏至的名字,他稀罕得什么一样,马上就背了去隔壁显摆。显摆的后果是亭蛮眼巴巴的跑过来,也不敢说喜欢,眼馋得一直望着,王氏笑呵呵的给他也做一个,只是识字这些事情,他们也不好麻烦苏恪守。好在亭蛮也没有打算跟着夏至一起去府衙。
后来他们才得知,原来是夏至跟他说好了,“老弟,你好生呆着,等我回来再教你。”
谷雨觉得能够这样再好不过,要是夏至自个儿学的懵懵懂懂的,他又怎么可能教亭蛮,宛若回到自己当初美好的校园时光一般,谷雨噙着笑,想着当时自己做了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很多同学便来请教,她就觉得自己要好好学才不至于丢脸,后来果真的成绩越发好了起来。
所以夏至回来的时候偷偷溜去隔壁,她就当没有看见,还告诉了王氏不要担心。
而今,这美好阳光之中,夏至早上跟姥爷一块出门,中午回来,下午自己起来也自觉多了,偶尔找亭蛮也是一块儿写字或者拿着小弓箭比
以至于,当中放点心,让他饿的时候吃,他坚决拒绝·“娘,我可是去习武念书,又不是去当厨子,这东西不要·干爹那边什么都有。”最终出门,包里还是只有小弓箭跟一本裁好的本子。
而今,因了夏至不在家里闹腾,越发的幽静起来。
谷雨跟惊蛰坐在天井当中闲话。
“我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了酒楼,这种传到外面的事情总是一鳞半爪的,当时想必也很为难吧?”
谷雨心知他是知道了当初的事情·故作轻松,“自然,大哥你不要担心,反正我进去他们也不敢咋样啊,好在她也没有完全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别的路了,见我进去,总是一个希望·总算是带了出来。”
这个她,便是大家熟悉的花丝柔,精神恍恍惚惚·救出来之后花家找了宅院安置,再不见人。
惊蛰拿过一颗枇杷,也不吃,用指肚轻轻摩挲着,笑道:“为啥你还要救她?”
谷雨倒是也不隐瞒,之前的事情写信的时候她也会告诉惊蛰,要是别人问起,她或许还会敷衍塞责,说一些有的没的大义。此时很坦荡,“因为花家答应·救她出来,以后花家要是出了什么新花样,让我们的铺子,独家卖两年。”
惊蛰见她毫不掩饰,心里一动,看着谷雨微笑的样子·仿佛在说,去了店里买了胭脂一般平常。又回想当时自己错在先,总是想着好好的艟后让她不要过那些难的日子,现在恍然明白了一些,自己总是小瞧了她。却有些迟了。
谷雨,从一开始,就不是养在院子里的水仙花。
话风一转,惊着问道,“谷雨,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谷雨却是没有想过太多的,“我原来也想着,我这样晃着似乎也没有啥事情做,但是后来我明白了,守着爹娘跟夏至,还有那铺子,我便是也不觉得啥,反正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其余的就不去想太多。”
“和和美美……”
惊蛰有很多话,一下就不知道从何说起,却不得不说,“···…安家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你也及笄了,爹娘多半也是同意,但是这样一来你要是还整日的过铺子,是不是不太好?”
谷雨神色微顿,安家的事情,她也问过安锦轩,他总是说不用愁,一切都很顺利,反正她也不担心的,安锦轩跟安锦林一块,难不成还对付不了那个安锦华?经过这么多事情,她发现安锦华其实并不是太强劲的对手,照着她的估计,就是一两年的事情,他就会自乱阵脚,到时候安家是安锦轩说了算,以后怎样,渐露曙光。
但是惊蛰却说,安家的事情不简单,他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谎,难道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吗?
惊蛰的话一字一顿,说的艰难,“谷雨,你有没有想过,要回桃庄住一阵。”
谷雨下意识的摇头,“·……夏至还小,爹娘身边也要照拂着,铺子里……”
说来说去,就是离不开铺子,言语有些牵强。
见她谩′的那般坚决,惊蛰也不再说什么,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但愿……是他想太多。
心里的担心,却一直等到安锦轩来的时候都没有散去。
“锦轩,你有没有察觉到不妥。”惊蛰不绕弯子,这一次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么?
安锦轩皱眉,“我当真的觉得,安锦华这人,实在不像能够做出什么大事的人,经过这一次,谷雨去救花家人的事情,我越发肯定了这样的猜测。要说当年我父母都是他所害,他没有这个胆子!”
惊蛰安静的听着,“还有呢?”
“还有,我以前也想过,是否是他那爹娘害死了双亲,但是此时也不像,据说,安家的人死的时候样子差不多,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不像是被毒死,神态安详,看不出异常……”说到这里,安锦轩苦笑,“所以人家就传言,安家出现了个恶月恶日生的,上一辈都被诅咒了……才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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