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周围的人逐渐稀疏。四人这才注意到,卡蒂狗身后站着一个拄着拐杖、打扮成古代士兵模样的中年人,正定定看着他们。
目光对上的瞬间,小夜顿时一愣。
对方的神色看起来古怪极了。那双深棕色的眼中满是愕然之色,连瞳孔都放大了,仿佛目睹了什么足以破碎世界观的不可思议景象一般——用南国人的习惯用语来讲,简直是副见了鬼的表情。
四个小孩被看得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搭话还是先摸摸卡蒂狗。僵持了好半天,小夜才试探着道,“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话音未落,她的手突然被一把抓住。
中年人包裹着绷带的手有些颤抖,似乎竭尽全力才将激动的情绪压制下去。
“抱歉。”受伤的士兵摇摇头,“我只是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好久不见,小夜,”
暮色咖啡厅坐落于哈撒乐园入口附近,供游人停步休憩。太阳岩与月石飞舞在空中,朴素的白墙隐没在虚影中,取而代之的是超能力制造出的日落美景的幻象,也因此将咖啡厅变成了乐园中的拍照圣地之一。
受伤的士兵推动轮椅,与卡蒂狗一同缓慢行入咖啡厅中。而跟在他身后的小孩们压低声音嘀嘀咕咕,时不时交换一个疑惑的眼神。
起初金毛兄妹还以为他们遇见了攻略中提过的隐藏娱乐项目——但乐园的员工绝无可能直呼游人的名字,只会使用“魔法师”“剑客”一类的简单代称。
“是认识的人?”小杰悄声问。
小夜立刻摇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人毫无印象。
“是认识的卡蒂狗?”小玲也悄声问。
小夜摇到一半的头徐徐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朋友。
你连见过的卡蒂狗都能记住的吗?
谈话间,绝美的山巅日落景色已经在眼前浮现。年轻人们忍不住发出惊叹声,试着伸手去碰触空中调皮打转的太阳岩们;而受伤的士兵则一言不发,直到将轮椅驶入转角深处的坐席,才终于转过身。
“刚才是我唐突了。”中年人道,“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话音落下,他哭笑不得地发现不止一个小孩注意力不在菜单上,反而围着卡蒂狗转个不停。小犬正规规矩矩地蹲坐在他的轮椅前,警觉地环视着四周,一副随时准备守护主人的样子。金发的兄妹俩被它看得有些发憷,一时没敢伸出手。
中年人只好摇了摇头,“卡蒂狗。”
听到主人的声音,小犬立刻解除了警戒姿态,乖乖趴倒在地。
小孩们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揉弄起了卡蒂狗蓬松的绒毛。而比较稳重的那两人同样无奈摇头,纷纷向轮椅上的训练家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中年人耸耸肩,给年轻人们点了几杯人气最高的果茶,随后再度严肃了神情。
“刚才还没有自我介绍吧。”他说,“我叫松永章一,曾经是哈撒岛警署的刑警。”
受伤的士兵仰起头,望向面带不解之色的少女。
“——也是你父母的同事。”
“小夜,那时你还太小,或许已经不记得了。五年前,你和你的爸爸妈妈来到这里时,和你们同行的那个警察大叔就是我。”
此言一出,半封闭的坐席之内顿时一片寂静。
虽然相识已有大半年,但小夜的伙伴们对她的家人始终一无所知——他们深知友人的父母早逝,当然不会故意发问去碰触痛处。骤然听到松永的话,无论是抚摸宝可梦的人还是安静饮茶的人都猛地抬头,惊愕地望向说话者。
“我不是想故意勾起你不好的回忆。”
松永似乎也有些无措,沉默了片刻才又艰涩开口,“那件事情之后,我只听说你的叔叔接走了你,从此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不知……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在令人呼吸困难的寂静之中,小夜反而只是露出了略微有些困惑的神情。
她当然听得懂面前名为松永章一的退役刑警在说什么,但小夜对他所描述的画面毫无记忆——也并不认为这些可能隐藏在那空白的九年之中。
在短暂停顿的几秒之间,无数图像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她回想起了身份证件中不自然的出生日期,一片空白的履历,光辉结社少年恶意吐露出的字眼,与潜藏于躯体之内那道陌生又庞大、此刻却安静无声的非人意志。
最终,少女神色疑惑地回答,“抱歉,我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您是不是认错人啦?”
几乎屏住呼吸的小伙伴们的表情立刻从凝重变成了呆滞。而松永根本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时愣怔着没能出声。
“我出生在关都,父母也没有在橘子群岛当过警察。”小夜打量着中年人大受打击的模样,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或许……您说的那个人只是和我长得很像?”
银发的少年放下茶杯,细细凝望着友人的模样。
他与小夜相识已久,彼此都足够了解对方。比如现在——虽然小夜的语气笃定,神态自然,他依旧从中读出了些许异样。
并不是回忆起过去的感伤,也没有被触碰隐私的愤怒。隐藏在浅紫色眼眸深处的反而是一丝难以觉察的迷茫。
就像是……她其实根本不知道松永所讲述的是不是自己的故事。
小天只感觉脑海中某根弦被轻轻拨动,记忆中无数次疑惑再度涌现,在嘈杂的心绪中一言不发地陷入了沉思。而松永章一此时也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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