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矗跃入水潭,如一片轻若无物的羽毛,随着水波起起伏伏向前移动,跟吊着脸刚才踏水而来时蜻蜓点水似的身法。info
吊着脸看着韩矗的背影说道:“蜉蝣涉水,休想走远。”
这蜉蝣涉水乃是一种施法布阵时用到的步法,是命门诸多步法中的一种,多用在江河湖池这些需要在水上开阵的地方,和对法器、时辰、方位、度量、身法等要求颇多的步罡踏斗法相比,此步法讲究的是心静体轻,不拘一格,如水中蜉蝣,随波逐流。
侯小风方才看到吊着脸踏水而行的时候就已惊叹连连,心想自己在冰上如此行走自不成问题,如若是在水里,之前在择心谷的暗河里能走五六步就已经是极限,现在韩矗这种方法更让他吃惊,似乎就算他停下站在水面,也不会落入水底。
吊着脸说完也踏入水潭,几纵几跃就拉近了和韩矗的距离,速度比韩矗快了不少。
吊着脸的黑袍不住抖动,他全身都裹在黑袍里,不知在做什么动作,顷刻之间,在黑袍和水面连接的缝隙里有光波闪出,朝着韩矗追去。
韩矗察觉有变,赶忙止住身形,那道光波随着韩矗先前浮着的那道波浪而去,而韩矗此刻已是静立在水上。
吊着脸怪笑一声道:“刚才不分胜负,再来一次,我若赢不了你,再不来缠着你。”
韩矗干脆道:“好,怎么比!”
吊着脸也止住身形,浮于水上,兴奋道:“比布阵,不过只结阵灵。”
韩矗回道:“若布全局需经七式,很是麻烦,此法很好!很好!”
命门中的布阵法,从开阵到结阵需要经过七个过程,称为布阵七式,这布阵七式按顺序为:首结阵灵,再聚阵气,三炼阵法,四汇阵图,五生阵感,六消阵噬,七封阵眼。
阵法本就是一个极其玄奥的东西,本事一般的人如果不按照布阵七式结阵,很容易出现失控的情况,当然,本事超凡的人或者一些异阵邪阵并不需要被这些寻常局式约束。
吊着脸说的只结阵灵就是布阵七式中的第一式,也是最重要的一式,决定了阵局的功效和强弱,斗阵之人只凭结阵灵就可分出高下。
吊着脸见韩矗同意,得意道:“我比你年长,让你先起阵。”
韩矗并不领情,回道:“你整天躲在面具后边,谁知道你是不是占我便宜,一起来吧。”
吊着脸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几声好好好从一道远去的黑芒之中传出,黑芒闪过之处,都留下一团黑气,聚在水面上并不散开。
韩矗脚下光波流转,光芒之下一圈圈细密的涟漪缓缓荡开,如同一只正在盛开的莲花,侯小风从高处俯视下去,韩矗如一根被光芒包裹的花蕊静静立于花心之中,而吊着脸则如同一只游离的浮灵,在黑气中时隐时现。
水中盛开的花瓣膨胀到黑气之下时,便慢慢消散,这朵硕大无朋的映月莲花在几团黑气的遮蔽之下,总显的不是那么完美,透出几分残败之意。
韩矗和吊着脸这两人一静一动,在水潭上僵持了一阵,那莲花开的越来越饱满,黑气也是越来越浓郁,看来两人阵灵渐成,开始显出互相排斥之势。
布阵之法复杂繁多,结阵之灵也是千态万状,根据布阵之人的技法高低以及周围环境的不同差别,阵局演化极其玄奥,虽在命门高手眼中一草一石也可为阵,但有些阵局却又对天地人都有要求,其中缘由实乃一言难尽,侯小风只看到水中莲花和黑气相互缠斗,但其中到底隐含了什么力量和法术,恐怕此时只有韩矗吊着脸他们两人知道。
吊着脸闪动之间,水面上已浮起十数朵黑气,他望着韩矗脚下盛开的莲花也停下身形裹入一团黑气之中不再动作,黑气中传来吊着脸的声音说道:“喔,好漂亮的白莲,因为是无根之花才有这昙花一现的美吧。”
韩矗笑道:“昙花一现,对付你这些瘴气已经足够了。”
吊着脸的声音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急声道:“哎呀,哎呀,这才不是瘴气!”说完黑气开始扩散漫延,渐渐融入水里,而水上的花瓣也开始随着黑气的侵蚀慢慢消散。
黑气漫延间吊着脸又开始变换位置,声音从不同黑气中传出:“嘿嘿,世间之花千颜百色,但是黑色却极为罕见,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它们太过贪恋阳光,不懂得低调内敛,我看你深沉冷俊,想来应该是黑莲更适合你吧。”
吊着脸说完,侯小风仔细一看,发现那水中的花瓣并未消失,而是从原来闪耀的白色变成了深邃的黑色,那深不见底的潭水在黑夜之中更显幽暗,所以不仔细分辨很难发现花瓣已经被黑气侵蚀成黑色,而整朵莲花也开始由白转黑。
韩矗看着被黑化的莲花,终于有所动作,他拇指与食指相对掐诀,双手聚拢指指相扣,形如待放花苞,脚下的花瓣也开始慢慢收缩,逐渐躲开黑气,又恢复成一朵莲花形状,不过却小了很多。
韩矗朝着一处黑气说道:“吊着脸,你是在面具黑袍里待久了吧,我可不是那么喜欢阴冷黑暗。”
吊着脸干笑一声道:“咳咳,不喜欢就不喜欢,锦囊给我就行。”
吊着脸此话一出,黑气急剧扩散,整个潭水上都弥漫着这股黑气,韩矗脚下莲花被逼的越缩越小,最后竟然攒成一个花骨朵把韩矗包裹在里边。
花骨朵里传来韩矗声音道:“说话算话,你要是赢不了我,可就别再缠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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