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了许久的青袍男子忽地一笑,一张精致而漂亮的面庞仿佛是一幅画。他身形瘦削,脸庞稍尖,微微带了些阴柔,眼神里却是无比的刚强。苏诘,无疑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这种将男人的阳刚与女子的阴柔结合起来的美,实在是一般人莫能匹敌。自然,男装的枫灵肯定是把他给压制住了,不然他也不会郁闷。
苏诘迅速抽出了背上的剑,仿着那蓝衣男子的动作,快速冲天又急速降落,将又一棵无辜的竹子分做了几片,然后舞了一套同样的剑法。他迎风而立,面色平静素雅。
蓝衣男子把剑收回,插入背上的剑鞘,此刻他背负双剑,一身肃杀,似乎心事重重。“你是谁?”他问着面前这个不请自来、而且还懂得他的剑法的男人。
苏诘拱手道:“在下扬州苏诘,师从青衣道长的弟子。师侄苏诘见过师叔祖。”
蓝衣男子颜色一冷,问道:“你竟然知道我和你是一派的?”他思忖一阵,蓦地恍然大悟:“‘苏’!你是苏伯卿的儿子?”
苏诘点头道:“正是——令师姐乔悦颜……是我的祖母。”
“江湖人中知道我师从何人的还真是鲜有,哼哼。”叶寂然冷笑着转身,“谁能想到所谓‘北叶南苏’,天下两大剑客,居然同是是出自忘尘观一门。”他自幼被白彻拣走扔给乔悦颜抚养,偶尔得到白彻授业教导,加上杨岚悉心指导,这才练成了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剑术。
“师叔祖当年因为与岚祖母矛盾而出走,赌气做了这么些年的杀手,祖母与岚祖母都十分为师叔祖担心。”苏诘迟疑了一阵,斟酌着用词。
“陈年往事,多说无益。”叶寂然冷漠的眸子微微有些融化,他是被那两个女子抚养长大的,对他而言,那两人如母亲无异,“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诘长叹了一口气道:“我身为一国使臣,不可能随意出京城。我希望你可以去洛阳,保护驸马杨悟民。”
叶寂然脸色一变,突然长剑再次出鞘,“哗啦啦”又是砍倒了一片竹子,恨恨说道:“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说罢头也不回跳上竹梢,消失不见。
苏诘微微讶异,正觉奇怪,这才看到了一身冰蓝衣的曹若冰站得远远地摇头叹息:“别怪他,一天被两次叫去做同一件事,去保护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谁都不会高兴。”她无奈地耸耸肩:“不过别担心,我说的话,他就算是死也会听。”看着苏诘一脸愕然色神色,若冰调侃一笑:“见到叶寂然你就作揖。乖徒孙,你见到我,是不是也得行个礼啊?”
“我去看祖母的时候怎么从未见过这两个活宝?”仍然是一脸冷矜,苏诘转身离开了竹林。
……
“却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豫州,事情如此之多。”枫灵轻叹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本来是喝茶的,可惜她和尤晋聊得太投入,直接转战到了酒楼,请吃了晚饭。此刻日已西沉,天色不早了。
枫灵手臂微颤,想起了方才尤晋说的话。
“枫行”因为囤积居奇而被禁止经营,等待处理。豫州太守因为帮助富豪而疏忽保护百姓,致使水灾之中百姓的损失尤为惨重。官兵调度不力,重灾区根本无法营救,历年因水灾而死的百姓多达几十万。受灾的地方自然不只是豫州,整个黄土覆盖的北方都会受到影响,北方粮食不足,自然也会影响到东边和南部的供应。
“年年水灾,就没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么!”千万事情较之起来,枫灵还是看重人命。水灾生生吞噬了那么多的生灵令她齿寒,心中不快。
“法子,当然有。”尤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鼻尖。
同样是那根手指,他蘸了酒在桌面上画出了个黄河的形状来,又几笔画出了个长江来,他自从年少便研究水利,对大大小小的河道形状相当熟悉。
“当年李冰父子在修的都江堰水利如何?”尤晋笑道,他不待枫灵回答,自己又兀自说了下去:“结果是平定一方,安抚万民,造成了巴蜀之地的‘天府之国’。变蛟龙为顺兽,化腐朽为神奇,其功绩,可谓千古绝唱。”
“子进兄是说,也要仿着都江堰修一个?”枫灵盯着他的眼睛,好奇地问。
他摆了摆手:“迂腐,迂腐。黄河和那长江地方不同,流程不同,流量不同,处处不同,又怎么可同样处理——我的意思是说,再凶狠的灾害,有人来干预,总能够解决!万事虽为天定,亦在人为,现在黄河的问题不是‘治’而是官员‘不治’!”
枫灵一凛,顿时明白了几分:“子进兄的意思是,现在黄河治理只是单一修坝而没有选择一劳永逸的治理法子,是因为官员不希望‘年年闹水灾’的黄河平息,而使朝廷少拨了赈灾款?”
尤晋嘿然一笑:“杨三弟果然聪明——”他四下看了看,重新蘸酒勾勒了黄河的模样,指点到:“若想黄河止息,须得上游筑坝,下游清淤,奈何现在人力物力不够通达,光是这个清淤怕就是要耗尽几十年,就算是从今年开始施行我的法子,我有生之年,也不知能否看到黄河清明的那一天。沿岸须得种树植草,培土固本,方才是个真正
喜欢情彀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