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里面的人。”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采兰转头看去,是站在茅屋上的那个吓人老者。他静静站在身后,采兰此前没有听到身后任何动静,像是他已经站了很久了。
她想说里面的人全是她的叔叔伯伯,但是不能,她只能含着眼泪摇头。
“你听到了什么。”驼背长脸老者又问道。
“我听到一个很感人的故事。”
“为人别那么好奇,你走吧。去门口再拿几个馒头,兴许以后你再也遇不到好人了。”驼背老者缓缓说道。
采兰心如刀绞,你们不仅是好人,还是我白采兰的亲人。这里已不能再待下去,亲人们我走了,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采兰看了看驼背老人,他已不是那么令人恐惧,她跪地向驼背老人“帮,帮,帮”叩了三个响头。
长安南门安化门内,大安坊与安乐坊人声鼎沸。贩夫走马连绵不绝,多数是避难回京的官宦人家,只有少数商队车马驮着不多的货物。
长安的商队前年被皇帝打劫了一次,去年又被叛军打劫一次,如今能活下来的商队也是只能维持生计。采兰穿着狗腿子破烂的衣服隐藏在商队中间丝毫不起眼。
一个驾车的老人向采兰说道:“孩子,这京城也不好乞食。去没遭过兵灾的地方吧,尚许有条活路。”
对于老人的好心,采兰想还礼致谢,刚要屈身行礼立即惊醒。现在是男孩了,不是小姑娘了。于是急忙双手抱拳躬身说道:“小子谢过老丈。”
“唉,这年月。你小子声音优美,礼数有佳,怎地就没了家人沦为乞丐。”
那老人一声叹息,接着又说道:“我商队如今维持艰难,要不然就收纳你进入商队了。可惜了,着实可惜了。”
老者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又低声说道:“你小子能吃苦不,我倒是有个地方推荐你去,不过就是要吃苦,每天累得死去活来。”
采兰看着老丈微笑说道:“这年月,能活着就很不错了。能吃苦的人到处都是,不过小子有些事要办,就不去了。多谢老丈。”
老者皱眉深感一脸惋惜,继续低声说道:“老夫说得吃苦,不是挖矿种田。是练武,几年后你便是一等高手了。”
采兰仍然微笑摇头。
“唉,看你一脸乌黑,说不定洗一洗还是个俊俏少年。”老者说笑着。
采兰看得出老丈很惋惜,他是个好人。
她摸了一下用炉灰摸花的脸,冲老人笑道:“多谢老丈了,我会想办法活下去的。”她不想让老丈伤心。
采兰刚说完,马车被家丁装束的汉子拦住。
后面传来一个童稚的声音“驾车的,没长眼哪。车轱辘压起的泥溅我身上了。”
采兰转头看去,一个锦衣小孩骂骂咧咧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家丁。这人她认识,前几日在梨园一起打过球。被乞丐兄弟踩着骂得就是他,这小子死性不改,带着家丁到处欺负人。
“哦,那是老夫没当心,老夫下来给你擦擦。”老人说完从怀里抽出一块方巾跳下马车。
老人刚下马车,只听那锦衣孩子喊了声“打”。上来一个家丁便挥手向老人脸上打去。老人就在采兰近前,她哪能让好心的老人受伤害,她没有一点犹豫一头便载进恶奴家丁的怀里。
那家丁被采兰撞退两步,另一个家丁急忙上前扶住那打人家丁。正当两个家丁要挥拳打采兰时,采兰却惊叫起来:“唉,你们稍等一下,我有话说。”
“你想说什么,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一个家丁坏笑说道,并大步上前。
采兰立即后退两步,大声说道:“我说的事很重要,对你们真的很重要。”
两个家丁同时皱眉,相互对视,其中一个家丁说道:“快说,说不好你还是要挨打。”采兰缓了口气清了清嗓子,然后她向两个家丁身后一指。
“对你们很重要的事就是你们家少爷不见了。”
两个家丁一愣,转头看去,哪里还有锦衣小孩的踪影。他们猛然慌张起来,四处探望,他们俩相互对视一眼,便一个左一个右撒腿跑远寻人去了。
老人迟疑地看向采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小子会不见人呢。”
采兰捞着脑袋,自入城门二麻子他们就一直跟着她,他们混在人群之中,相互间没有打招呼,本打算走到僻静的地方才相聚。
哪知出了这个事情。这种让恶奴打人的事采兰他们遇到许多回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正主不见了,那些恶奴自然着急散去。
采兰在前面吸引恶奴注意,小乞丐们让恶奴主子消失,也不是第一回了他们默契得很。
采兰见老人好奇地一直等她回话于是说道:“兴许那小子,一时兴起跑到那条小巷里遛弯去了。”这不合理的话她实在难编,她低着头用手遮住眼睛露出弯起嘴角,笑着说道:“他走出小巷时可能还是个猪脑袋。”
老人眼光一亮说道:“你有帮手。”随即老人拉着采兰上马车“去哪里老夫送你。其实不用你帮我,我也有帮手。看见没前面停着的车马。”
采兰望去,一个冷脸中年站在前面马车旁边,他体廋身长柳眉剑目。
“他是我儿子,一身好本事。以后有难了来找老夫,老夫喜欢你。”老人扬起马鞭,轻轻地抽打了一下骡马。
马车行到街尾,采兰便跳了下来。
“老丈,多谢您了。小子还有些事情先走了。说不定以后真要叨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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