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五远远地吊在后头,跟着也进了甘露殿正殿旁的偏殿……
却说赵正。
虽然在良淄心急如焚,但渠国公说得对,自己去萧关,反而会坏事。
渠国公一步也不敢离开,拉着赵正要下棋。赵正哪还有心思玩这些,周家姐妹,瑞儿玲珑,还有大舅子朗多秦,随便谁人,他都是自己的心头肉。做丈夫,一去西域经年,家中丢下一双儿女,三个夫人,已是心生愧疚,怎还能在他们有事的时候,有此闲心逸致与人下棋?做兄弟,朗多秦帮助良多,又当保镖,又照顾家里,丝毫不落平凉众兄弟下风,他若有所闪失,又怎对得起达念?
赵正不由感慨,这阴招使的不错,点个赞先。这全是他赵正的软肋,被人拎住了就往死里砍。当得是一石二鸟,既能离间他与乞力柔然,又能斩他赵元良一臂。
只是这上不得台面的招数,更让赵正清醒。他如今已不是一个人,对付这些烂招,需得小心谨慎。
入夜时分,良淄庄外报警。
赵正亲迎,却见一人一马风尘仆仆,一身萧瑟。凑着火把定睛一看,却是去了淮西的梁珅。他整顿职方司方罢,便要去布山东的暗线,此事隐秘,不能假借他人之手,职方司内无人可信,便就只能自己亲自出马,只不过使了一招障眼法,去了沛郡王处掩人耳目,顺便摆了一桌,与卢玄等人赔礼道歉。
今日刚回长安,便听闻出了大事,于是马不停蹄赶来良淄面见赵正。
赵正打开了庄门,梁珅下马,见渠国公也在,立时顾不得寒暄,道:「此事是计。渠国公也上当了!」
「怎么说!?」渠国公闻言一惊,面色也变了。梁珅道:「这事与琅琊候脱不了关系,极大可能是皇后牵的线。渠国公往良淄送消息,便就直接暴露在了琅
琊候的视线中。想来此时你二人的关系,已有密报送往山东了。」
赵正若有所思,问道:「你是说,是有人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了渠国公?」
梁珅点头,「以我多年暗线的经验来说,恐怕是这样。这消息太让人大失方寸了。若是走暗线通报,找旁人来说,元良大概是赶不上萧关之围了。渠国公正是因为事不宜迟,才不得不暴露自己。对头这计策乃阳谋,要么要了元良你家小的性命,要么让渠国公露出水面。要么两者兼而有之,毕竟要你家小的性命对大局于事无补,唯一的可能,就是挑拨你与回鹘的关系。可朝中,他们大概也猜到了有隐线,渠国公这一来,才是他们真正想看到的。」
「明棋便明棋吧!」渠国公冷笑一声,甩了甩衣袖,道:「老夫也不是被吓大的,明棋了,往后在朝中便更好针锋相对。」
梁珅行了一礼,「渠国公高义!守道敬佩。」
「此事多说无益,如今已是紧要关头,商量对策吧。」渠国公看了一眼赵正,赵正点点头,道:「西北军事无碍,安西大局我自有分寸,我与回鹘的联系,岂是这凋虫小技所能左右的。守道淮西之行,相信也定有建树。唯独东北,还有朝廷两卫人马,若是康陆起兵,他们首当其冲。毕竟两万余精锐,我等此时没有证据不能声张,只能早做打算。至于剑南,我另有安排。」
「怎地说这许多,却没有一句嫂子与侄儿他们?」梁珅道:「元良你这心也忒大了一些!」
赵正怅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此事已箭在弦上,赫连云天若是赶的上,便是他们的造化。若是没赶上……」
「若是没赶上,元良你也定不能冲动。」渠国公握住了赵正的手,安慰道:「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元良为国为长安殚精竭虑,相信天不欺良!」
「走,回屋说,外边冷!」
……
寒夜飘雪,塞外风冷。
一日的雪花似乎仍未下尽,一入夜,便更加狂暴。
大风劲卷,掌心大的雪花在山谷中横飞。大山银装素裹,夜里分外刺眼。
可凹地中三度失守,又三度复夺。滚烫的鲜血凝结成冰,又被雪花盖住,再被人踩成红色的雪泥。五十玄甲军被五百多鹘人围攻,历经三个多时辰激战,已战殁大半。
朗多秦身中四箭,一身重甲鲜血淋漓,头顶兜鍪砍痕交错。
身后的玄甲军,队正早已阵亡,身首异处就躺在面前,一身碎剁,已无完肉。仅存的十余名军士,已放弃两侧阵地,他们浑身是伤,各个浴血,围着那堆象征着希望的篝火。
篝火边,周春手里紧紧地抱着赵瑞与赵玲珑。周盈则抽出了随身的短刃。
她是赵正的夫人,此时却也是夫君荣辱的关键。若是被人掳了,元良便失了脸面。就算能活着再回到夫君的身边,她也无颜再见元良一面。还不如就此死了,断了贼人的念想。
山下那群人,他们口口声声地要瑞儿与玲珑,无论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也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周盈看向了周春,周春从阿姐的眼中准确地读到了她的想法,于是面上梨花带雨,使劲摇头。
「祸不及孩儿,阿姐!这可是你亲生的儿女,元郎的骨血啊!」
周盈淌下了两行泪,她抽泣
喜欢大唐里正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