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接到吕洽的书信之后,登时就懵了。什么人这么大胆,还敢劫朝廷犒赏的银子。上面写明是辽帮所为,辽帮帮主是王禹的事情,在辽东也不算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熊廷弼自然更知道了。
“王禹有这么大的胆子吗?”熊廷弼不禁在心中嘀咕。
琢磨了一下,他让人安顿信使先休息,随即叫人找李怀信,让李怀信通知王禹,赶紧到经略行辕。
王禹正在家中练武,一听说熊大人有请,他赶紧带人出府,前往行辕。
在熊廷弼的书房见到熊大人,客气一番,熊廷弼便严肃地说道:“王禹,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打听一下。”
“大人,不知是什么事?”王禹见熊廷弼的语气不对,赶紧谦逊地问道。
“朝廷发下内帑五十万两……”熊廷弼这就将吕洽押着白银五十万两进到辽东,结果被劫的事情说了一下。特别提到,其中有人被擒,供认是辽帮所为。他最后说道:“王禹,我听人说,这辽帮的帮主好像是你吧。”
“大帅,辽帮的帮主是小人不假,但是小人绝对不敢劫朝廷发下来的银子呀。小人早就跟下面的人说过,但凡是官军押运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许劫掠。再者说,您说的这件事也着实蹊跷,官军都能抓到俘虏,怎么就能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抢走二十多万两银子。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人信吧。二十多万两银子,这得多少呀,没个几千人能平安带走,有这么多人马,还没把押运银子的官兵给灭了,反过头又让人抓去几个,开玩笑吧!”王禹直截了当地说道。
“说实话,我也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可现在银子确实被劫了,人家手里又有抓来的活口,一口咬定是你辽帮做的。我想吕洽必然会将此事上报朝廷,皇上定然震怒,若降旨让我剿灭辽帮,追回银子,你说我剿不剿呀。”熊廷弼说道。
王禹也明白这个道理,这种事情,哪怕熊廷弼知道其中有问题,也没法替王禹申辩。堂堂辽东经略,如果还认识当地帮忙,那实在说不过去。一旦朝廷下旨,熊廷弼只能执行。
“大人,这银子的下落,小人实在是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不是我辽帮做的。小人也知道大人为难,一旦朝廷真的下旨,让您剿灭辽帮,那也是没有办法,总的让大人有一个交代。我辽帮的人众,这就退出锦州。我王禹也去避避风头。此事绝对是有人陷害我辽帮,我势必要将此人给找出来,如果侥幸查出事情,还请大人万万替我做主。”王禹认真地说道。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倘若你真能找出是何人所为,不管这人是谁,本帅都会替你做主。”熊廷弼说道。
“如此就多谢大帅。”
这件事,熊廷弼只能找王禹,哪怕他知道王禹是冤枉的。所谓吕洽抓到的活口,现在既然一口咬定是辽帮做的,哪怕是见到他熊廷弼之时,也会这么说。人在吕洽的手里,熊廷弼也不可能把人调到他这边再审。
相较而言,王禹做事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相信王禹或许更有办法将事情给查出来。
王禹告辞离开,回府传令下去,让辽帮在锦州明面上的人马全部撤离,包括他自己,也带着家里人暂时离开府宅,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随后,王禹就把各山头的寨主,以及所有的堂主们全部召集到一起开会。
他先是跟大伙说了一下这件事,看看是不是手下的人所为。这件事当然不会是他的人做的,用手下的人话说,要是我们干的,还能干的这么不利索。而且在辽东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山头了,即便是有人想要落草为寇,也都投到他们的门下,所以也不可能是本地的响马所为。
王禹跟着把熊廷弼的意思说了一下,一旦皇上下旨,事情很麻烦,咱们受了冤枉,所以得尽快把事情给查清楚。
“帮主……”这时候,屈云潮抱拳说道:“这件事,依属下来看,其实并不复杂。”
“怎么讲?”王禹马上看向屈云潮。
这位老先生,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很有见识,绝对是王禹的智囊。
“您想呀,那个什么吕公公,不过是奉旨刚到辽东,对于辽东的情况,应该根本不清楚。此事分明是嫁祸给我们,一个不认识咱们的太监,为什么要嫁祸我们,这其中的缘由,只怕就十分简单了,一定是有咱们的仇家,联合了吕公公,做了这件事。能联系上吕公公的人不多,又是帮主仇家的,那就更不多了。所以据属下,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税监高公公所为。”屈云潮侃侃说道。
“有道理。”王禹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屈先生,如果这件事是姓高的狗东西干的,似乎也很麻烦。咱们总不能去辽阳的税监衙门抓他呀。”
屈云潮也有点为难,确实是这样,要是进税监衙门抓人,不管有理没理,这都是造反呀。
就这档口,门外有个小青年跑了进来,他躬身说道:“启禀帮主,毛爷来找您。”
“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接……”王禹说着就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其他的一众堂主也都跟着他出了客厅。
王禹现在的居所还在辽阳,只不过这个宅子是在西门那边,属于毛文龙的军营所在方向。
下人所说的毛爷,并不是毛文龙,他们都是称呼毛文龙为毛老爷,称呼毛承禄为毛爷。
此番毛承禄突然过来,王禹料想肯定是有事。一到门外,果见毛承禄等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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