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遠和豌豆同時縮小了幾百上千倍,變成了同樣的大小。 此時他們穿著同樣的衣服,戴著同樣的頭盔,除了豌豆的腦袋更大一些以外,兩人看起來別無二致。
習慣了待在掌心、放在口袋里的小人兒突然變得與自己一般高,這種感覺很是新奇。容遠看了它好一會兒,才微微一笑,輕聲说︰“走吧。”
“是。”豌豆卻沒有什麼不適應的,一如既往乖順地答應一聲,跟在他身後,兩人一起向尸體擺放的地方趕去。
微觀環境下的世界比以前更為熱鬧,大約因為這是在醫院的原因,各種細菌、病毒和寄生物也比平時所見的要多得多,原本明亮的燈光在這種環境下都變得昏黃了,視野中所能看見的光源,更多的竟是一些細小的、似乎自帶光源的發光物,金黃橙紅,亮藍淡紫,閃閃爍爍,五彩繽紛,如一把星子灑在夜空,又像是蟲兒在身上瓖嵌了各色的寶石,將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瑰麗多彩,美不勝收。
容遠兩人趕路的速度如果能放大到可以被人看到的程度,那絕對能秒殺地球上任何一部動作電影,顛覆所有人對世界的認識——他每跳出一步身體就躥出很遠的一截,右手中拿著一把棍子,凡是攔在面前的微生物——哪怕其體積看起來宛如小山一般——也被他一棍抽飛,不過片刻就穿過了兩片廣闊的平原。
眼前再一次出現一條約有數十米寬、兩側看不到邊際的黑漆漆的深淵,容遠停下腳步,看著腳下宛如地獄入口一般的地方,只見里面擠著成千上萬的“怪獸”,擠著挨著幾乎看不到空隙。深淵兩側的“怪獸”也比別處要更多一些,成群結隊形成如同海浪一般的龐大聲勢,只是在種群中間有一條鮮明的縫隙,那是一路的微生物全被容遠挑飛造成的。
深淵里,盡是怪物啃食的聲音,悉悉索索讓人骨頭發寒。還有一些體型龐大的生物發出龍吟虎嘯一般的聲音,慢吞吞地邁著沉重的步子從蟲子堆里擠過去,毫不在意地將一些小蟲子踩扁,時不時還用宛如鐮刀一樣的爪子抓住幾只體型小的蟲子塞進嘴里嘎吱嘎吱地吃掉。
一塊白色的皮屑猶如放大了幾萬倍的雪花一樣,飄飄灑灑地從空中落下來。它下落得極緩慢又極悠然,偶爾還上浮一下,但在靠近這深淵的時候卻像是引發了什麼開關,無數只蟲子全都昂起頭來嚎叫著,還有些高大地直接上身直立試圖跳起來撕咬。然而就在皮屑快要落進某只蟲子嘴里的時候,忽然有一只長度似乎又幾百米、體型龐大至極的蟲子在深淵的一側出現,這個外形好似一條被壓扁的鰻魚的蟲子從空中游過來,一口吞下皮屑,又擺著尾巴繼續去尋覓食物了。
——所以容遠除了最開始研究藥物的那時候曾經頻頻變小以外,之後幾乎從來沒有動用過蟻人戰衣,原因就在于此。這些奇形怪狀、像葡萄藤上的葡萄一樣結成一團的蟲子,能讓最無所顧忌的人都患上密集恐懼癥。
一只黃白環節狀、宛如蜈蚣的蟲子發現了站在深淵旁邊的容遠,揮舞著剪刀一樣的爪子猛地彈射上來!容遠冷哼一聲,手中的棍子一揮敲在蟲子的頭上,它立刻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了回去,撞在深淵對面的石壁上,被一群長了八只觸角的圓盤型怪蟲淹沒。
容遠甩了甩棍子,他控制著力道沒有把一路上的蟲子都敲破,但多多少少還是沾上了一些粘液,惡心的要死。豌豆遲了一步跟過來,又退了兩步,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差點甩到身上的粘液。
“已經過了兩塊地板磚,後面的路要向上走了。”豌豆说。
地上的那道“深淵”,實際上只是地板磚之間的縫隙罷了。如果不是在這種狀態下,容遠也沒有想過里面竟然是這種“擁擠”的一個世界。
不過以前多次變小還是一定程度地改善了他的潔癖,至少對眼前的場景已經有免疫力了。因此容遠只是“嗯”了一聲,看著一只軟綿綿的怪蟲被周圍的獵食者撕得四分五裂、汁水四濺也只是皺了皺眉,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膝蓋一屈,然後身體像炮彈一樣彈起來,靈活地借助空中的塵埃碎屑和偶然飛過的微生物,越跳越高,眨眼間從地面就已經看不到他了。
在身體縮小以後,不知什麼原理,他的體重也相應地減小了,但力氣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這就導致了容遠現在只能感覺到微弱的地球重力,他只要多用點力氣,從地板一直跳到天花板上也沒有問題,這在宏觀狀態下幾乎相當于他直接跳出了大氣對流層!別問他怎麼知道——那自然是因為他曾經試過。
再说為什麼現在容遠不一步到位,而是要從兩塊地板磚之遙一路從地面趕過來,再一截一截耗時耗力地跳上去,那是因為在上一次他用力過猛直接躥到天花板上的時候,身體在無處受力的情況下不受控制地走了一條直線,而在那條直線上,還有無數被他撞得腸穿肚爛的微生物和支離破碎的塵埃。在容遠和天花板“親密接觸”使得身體停下來之前,他身上已經纏滿了各種絲縷狀的灰塵、惡心的粘液和一些破碎的生物肢體組織。
容遠這輩子都沒有那麼髒過。
那場景他至今仍然無法回顧。諾亞那個壞心眼的,還專門統計了一下︰室內塵埃中的微生物有九千多種,被他一路撞上的光種類就有一千多種,也算是創造了一個小小的奇跡。
容遠︰呵呵。
智腦被關了小黑屋。容遠幾乎把自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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