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這樣说,但容遠已經決定封存“烏鴉”的身份,自然不會為了這麼一個卑劣的渣滓而將自己再次陷入險境中。?籵k f|
值得慶幸的是,霍曉文或許是想留著某些人的把柄以作他用,他對自己的每一笔“生意”的前後都記錄的非常詳細,不光有文字記錄,還有視頻、錄音和照片,有這些證據在,能把很多人都拉下水。
第二天一早,b市治安局大門外面就發生了一件奇事——赤luo著上身的年輕男人手舉著一塊紙牌,上书“我有罪”三個大字,不知道在哪兒跪了多久,哭得滿臉都是眼淚鼻涕。再被來上班的警察扶起來的時候,他像是悲痛欲絕的说不出來話一樣,雙手顫抖著交出一個硬盤。
“容遠,自首會讓他減輕處罰。檢舉、揭發他人可能會被判處無期徒刑以上刑罰的重大犯罪行為,甚至可能會免除處罰。”
空蕩蕩的宿舍里沒有別人,整個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台燈。豌豆變回原型坐在台燈上,不自覺地晃著小腿说道。
“我知道。但是……”容遠想了一會兒,忽然輕笑一聲,说︰“豌豆,我想看看對于這個家伙,警方會怎麼做……我……有很多困惑。”
“困惑?”豌豆問。
“是啊,知道的越多,有時候越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容遠有些自嘲地说。
在之前光腦搜捕到的通緝犯被逮捕歸案以後,容遠並沒有撒手不管,而是抽時間關注了一下手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得到了制裁,但也有一部分人,其罪行和裁決之間的差異讓容遠感到荒謬甚至可笑。
在現代這個社會,人人都要講究法律,學法懂法,遵守法律中制定的所有規則,在這種規則下循規蹈矩的生活。很多人都相信,法律是保護自己的武器,壞人就算一時鑽了漏洞,也終將會被法律所制裁。
殺人犯法嗎?當然犯法。然而像霍曉文這樣交通事故肇事案件,只要積極賠償並且認錯態度好,那就可能會免除任何刑罰的繼續自己的生活。所以才會有人利用交通事故,來除掉礙眼的家伙。
強jian犯法嗎?被侵害的如果是男性的話,在糖國那是不犯法的。即使被傷害的是兒童,也多半會以猥褻罪或者故意傷害罪處理,刑期基本都不超過五年。然而不管是心理傷害還是身體傷害,都不會因為性別的不同而有所差異。
拐賣人口犯法?拐賣婦女兒童算,但客體如果是男性的話,多半只能算是非法拘禁,很少因此而處以重刑。
兒童遭到暴力毆打能得到保護嗎?如果施暴者是親生父母的話,即使報警也只是處以數日的拘留和警告,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往往只能帶來更加慘痛的教訓。
糖國法律中規定它的人民有不被非法搜身、拘禁、入侵私人住宅的權利,然而當這種權利遭到侵犯的時候呢?如果對方沒有盜竊財物或者造成人身傷害,通常也只是拘留和罰款。
犯下重大罪行以後被判處死緩,會被執行死刑嗎?也不是。死緩,是那些原本該被判處死刑的犯罪者經過兩年的觀察期以後,只要沒有故意犯罪,就會減為無期徒刑;如果有立功表現,會被減為一定年限的有期徒刑。
但法律也並不總是對犯罪者网開一面的。比如曾經有因為取款機故障而“盜竊數額巨大的公私財物”的倒霉蛋,就因此被判了無期。還有人因為偷了電動車而被判數年刑期。要知道,交通事故撞死人並且拒不賠償,判刑也只在三年以下。
“想不明白什麼?”豌豆問。
“你说,如果立法的重點不是人的尊嚴、自由、財產,也不是性命,那是什麼呢?”容遠手中的笔尖在紙上輕輕扣著,低聲問道。
豌豆眨了一下眼楮,说︰“法律是統治階級意志的體現,是國家的統治工具。它的基本屬性就是階級性,本身就是為了維護唯一階級的特殊利益而存在。你清楚這一點,卻還會為此產生困惑,才讓我覺得奇怪。”
“哈。”容遠笑一聲,道︰“说的也是,是我鑽牛角尖了。”過了一會兒,容遠又道︰“不過啊,豌豆……”他看了看窗外的琉璃般多姿多彩的燈光,露出一抹帶點悲傷又有些感懷的笑容︰“我現在真心覺得,能遇到你,能得到《功德簿》,真是太好了。”
豌豆︰_
“知道我為什麼會期待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並為這種期待落空而忿忿不平嗎?因為如果沒有《功德簿》,我也只是這種小民中的一員——循規蹈矩,戰戰兢兢,即便如此都要擔心禍從天上來,某一天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會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奪走,比如疾病、災禍、暴力或者權勢。”
“如果沒有《功德簿》,我又怎麼能站在超然的地方,去冷靜地看待我周圍的一切?”
“你會的。”豌豆忽然肯定地说,“就算沒有超出尋常的力量,你也能做到。你跟其他人不同。”
“是嗎?你對我比我自己還有信心啊!”容遠戳了戳它,道︰“承你這麼看重,我是不是該说一句謝謝?”
“不用謝。”豌豆點著小腦袋,一本正經地说,然後它又轉回了前提︰“話说回來,如果霍曉文得到減刑,你也無所謂嗎?”
按照它對契約者的理解,他應該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這種人渣才對。
“減刑又如何?”容遠冷笑道︰“他能免于刑罰才最好……在監獄外面,被他舉報的那些人,才會讓他真正過得生不如死。”
豌豆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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