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月,草。info
长信侯府的留春园中桃红柳绿,一派姹紫嫣红。盛装打扮的豆蔻少女往来其间,叫人一时之间分不清是人比花娇,还是花比人艳。
申晚晴慢吞吞地缀在游园的人群后头,颇有些百无聊赖。一群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将将上初中的年纪,原本最大的烦恼该是课业繁多,现在却要担心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一个二个,行不掀裙,笑不露齿,对着这满园春色,讨论的不是针织女红,就是诗词歌赋,偶尔还要交换管家的心得,真真是辜负这大好的春光。叫申晚晴说,这样的天气,合该摆张贵妃榻在园子里,旁边搁一张小几,上面放上瓜子点心若干,再来壶茶,边吃东西边晒太阳,最后在带着花香的微风里睡到口水横流才对。
不过申晚晴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真个说出来,她现在的娘第一个饶不了她,不说二闹三上吊,光是哭,已经叫申晚晴招架不住。申晚晴原本是个理工女,习惯了上得了厅堂打得了流氓的女汉子,面对这种娇滴滴迎风就泪流的女子总有些束手无策之感。何况她占着人家闺女的身体,先天就有一种客居的心虚,连高声说话都要三思后行,更不要说做出什么像样的反抗了。
申晚晴来这里,她妈,也就是申姨太太――没错,她现在的妈是国子监祭酒申大人申楚行的小老婆――是交代了任务的,那就是务必要让来这的贵妇人看上眼。当然了,如果可以可以有策略且不失体面地叫哪家贵公子看上眼,那也不错。照申姨太太的话说,她也十三岁了,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真是作孽噢,还是小学生,就要考虑早恋的问题,真是一群摧残祖国花朵的狠心父母哟。
申晚晴在心里摇摇头,心安理得地继续跟在队伍后头阳奉阴违。没办法,作为现代人,还是生物化学博士,她随口就能说出一二三条早婚的危害来,而且在现代社会规范下,和未成年结婚那就是违法啊,申晚晴就算再在古代生活一百年,这种价值观的认知恐怕也很难改变。
“晚晴,你怎么无精打采的?可是身子不舒服?”一个原本在队伍前头言笑晏晏的绿裙少女不着痕迹地移到了队伍后头,对着申晚晴关切问道。
这个少女叫申冬雪,是申晚晴的嫡亲姐姐。今年三月已经及笄了,这次参加长信侯的赏春会她才是重头戏,申晚晴就是个附带的。申冬雪还是很有长姐风范的,毕竟一个沉默寡言呆头呆脑还没什么颜色的妹妹对于一个通琴棋懂书画又容色出众能言善道的姐姐来说,实在没什么威胁。虽然可能会让人以妹度姐,但是多数时候还是很好地胜任了背景板这项工作,而且古话说得好,红花还须绿叶衬嘛。
申晚晴摇了摇头:“从下午就一直在园子里走,我有些累。”
申晚晴穿来之前,原主的身体确实不大好。穿来以后,申晚晴又一向惫懒。申冬雪对于申晚晴的话倒是没有怀疑,她想了想道:“刚刚过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那边靠湖的地方有个小凉亭,我让玉壶带你过去歇歇脚。咱们来时已经拜见过诸位夫人,你现在缺席也不算失礼。”
“我只是歇歇脚,让玉觥跟着我就好了。“就像玉壶是申冬雪身边的二等丫鬟,玉觥也是申晚晴身边的二等丫鬟。倒不是申晚晴对申冬雪有什么防备,而是玉觥平日就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算是申晚晴的熟人了,而玉壶不过是平日里打下照面,相较之下,还是和熟人呆在一起比较自在。
“那妹妹歇好了,就去戏台子那边找我。”申冬雪没有坚持,玉壶也是她身边得用的人,离了她终究有些不便。如果只是歇脚的话,玉觥一人确实已经足够了。何况园子里也有伺候的小丫鬟,传消息或者要茶水都方便得很。
申晚晴点了点头,目送申冬雪一群人离开以后就带着玉觥慢吞吞地往湖边走。来的时候她就看中这片湖了,古代也就这点好处了,人少,一般人家的宅子都修得比较大,像长信侯这种世代的功勋人家就更不用说了,宅子修得简直比后世的公园还要美。不过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宅院里有这样大的湖也还是很少见。
申晚晴主仆两个很快就到了湖边的凉亭处,亭子掩映在垂柳的绿荫当中,修得颇为小巧雅致。亭中有一张供四人对坐的石桌,申晚晴挑了一处对湖的位置坐了,吩咐玉觥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因为不吩咐她就不坐,封建等级制度的悲哀)。申晚晴看了会湖面的景致,就开始发呆。她还算热爱大自然,不过也有限了,她其实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待会而已。一个人没有朋友已经够寂寞了,如果还要没完没了地像应酬朋友一样去应酬一堆陌生人,那真的是太寂寞了。申晚晴其实还是怕寂寞的。
申晚晴一点伤春悲秋的文艺情怀还没抒发完全,玉觥突然站起来望着湖面道:“小姐,那边好似有人落水了!”
啥?申晚晴立刻回神,从石凳上站起来,手搭凉棚四下张望了一下。托没有电脑手机的福,申晚晴视力不错,很快就锁定了湖面上的一个小黑点。那人还在水面上浮沉,显然不会水。申晚晴犹豫了一下,吩咐玉觥别声张,尽快去宴息室去把自己备用的干衣服拿来,就蹬掉鞋子跳进了湖中。其实现在最稳妥的做法当然是叫人来救,但是申晚晴对长信侯府不熟,一是不知道能不能很快叫到人,二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很快叫到会水的人。一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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