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傅写完奏折后,八百里加急送了出去。
他的心情急转直下,本以为北疆之行是个轻松差事,谁想竟然遇上这样的麻烦。
如有可能,颜傅希望即刻回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后这些事,该交给谁操心谁操心。
好久没有吟诗作赋了,他有些想念添香阁阿楚姑娘的梅花三弄了。
忽然,负责安全的金吾卫校尉,匆匆来报,“大人,巡逻的士卒察觉到,有人在偷窥营地。”
颜傅揉了揉额头:是谁?敕勒的探子,还是北方联邦的间谍?
抓起来?朝廷没下达命令前,他不愿无风起浪,生出是非。
毕竟现在他现在是在外邦。
哼了一声,颜傅一挥衣袖,“就让那些宵小好好领略我大国威仪!”
北方联邦营地,华丽的大帐内。
一名精干青年,上前轻轻一躬,“尊敬的伯爵大人,我以为敕勒国白都尔并不可信。表面上,他好像亲近我们,愿意听从我们。暗地里,却不断试图和魏国搭上关系。这样脚踏两条船的人,将来很可能背叛联邦。”
北方联邦此次的主使,马孔伯爵,一个魁梧有力的中年人。
他手持雪茄,慵懒地靠在宝座上,吐出一口烟。
“几百年前,我们和敕勒人拥有共同的祖先。性格也好,文化也好,我们和敕勒人更加接近。何况敕勒这些年因为汉人不断涌入,产生了强烈的排外情绪。倒向魏人,会让白都尔失去议员的支持,这可不怎么明智啊。”他眯眼笑道。
贵族青年急不可耐,“伯爵,请听我一言。时至今日,魏国对敕勒的影响早已渗透到日常生活中。所以联邦和敕勒多次商量借道,共同出兵南下中原,而敕勒元首乌兰特屡屡拒绝。因为若是魏国切断物资供应,敕勒的命脉也就断了。”
“总之,在我看来,这次魏国朝廷遣使来敕勒,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就是想从我们嘴里抢肉!如果联邦还想要把敕勒牢牢握在手里,作为南下中原的门户,就一定要阻止白都尔和大魏接触。”
“先下手为强,大人!我主张除掉大魏使者!”青年激动地有些颤抖。
烟灰一抖。“贺拉斯,你呀你。”马孔大笑道。“我想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就要被你打动了。”
他叼起雪茄,烟雾中一脸从容,“活了这么久,虽然不能洞察人心,我还是看明白了一些简单的事情。”
“比如中原三国富足,却无心对外扩张。”
“汉人深信攘外必先安内。三国没有拼出个你死我活前,是绝不会对外扩张的。男爵。”马孔嘴角一扬。
“又比如白都尔是个政客,而政客总是喜欢放自己的天平上增加更多的砝码。”
他眯着眼深深道。
“所谓私下联系魏国,只不过是做给我们看的一场戏,以此向我们要求更多的条件。如果白都尔真的想要搭上魏国这条船,我们是决计不会知道的。”他悠悠道。
“年轻人,沉住气。”马孔笑着拍了拍贺拉斯的肩膀,走了出去。
“所谓英雄,乘势而起!”不甘的贺拉斯握紧了拳头。
他的牙缝蹦出几个字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贺拉斯大步流星,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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