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润普应声而入,双手托着过去的卷宗很是恭敬的拖到与头顶平齐,往鲁王府的江管事面前一献,等着人接过去。就看到这位江管事,满脸横肉一阵抽动,从鼻孔里面呲了一声,毫不在意眼前的曾山是朝廷的地方大员,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说道:“我说曾府尊,你这话是拿我当傻子呢,尽哪些虚的,假的填白我,你不就是怕哪边是张鲸的后人,不好得罪么,行,有你这句话还说什么呢,人说板荡知忠臣,现在可是看出来了,这济南府上上下下可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一群白眼狼,说起来平日里到王爷府上都是恭恭敬敬磕头虫的主儿,到了实际事情上,一个二个全部滑不溜手,谁不比谁跑的快,半点责任都没人担;你这卷宗我是不看的,一是看不懂,二是不会看,三是看了也是白看,好了不多说了你就好自为之吧。”站起身来很是随意的抱了抱拳头,往外就走。
在屋中另外一名三十多岁、近四十岁的男子,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显的满脸正气的摸样,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此人根本没有被哪王府管事的话惹的勃然大怒,而是非常有养气功夫的一边示意刘润普送这位管事一送,一边笑着嘴里说道:“江管事这就要走了么,那么下官就不远送了,带向王爷请安问好。”
刘润普得到了自家老爷的暗示,心里明了,可夫人找府尊也要说一说,于是刘润普匆匆朝曾山作了个揖说道:“老爷,夫人来了两次了,现在人就在前衙后院,说有急事,我想您还是见一见吧,看上去夫人似乎很有些烦心事。”
说完也顾不上曾山的反应转身就急追了哪位江管事几步,边走边喊道:“江管事,江管事,您刚才走的匆忙漏了东西了~!”
哪位姓江的管事听到此言,心里一愣,自己来的时候两手空空,那么会落下什么东西,转头刚要说话,就见刘润普双手又恭敬的递上了一小袋子,非常亲切的笑着说道:“管事大人,这东西您可要拿好呢,瞧瞧您,就是急着为王爷办事也不能忘了自己的东西不是?”
有些糊里糊涂的江管事结果小布袋,在手中一晃,自然心里面什么都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自己落下的东西,这就是曾山送给自己的贿赂,他知道这次没给王爷办事,怕得罪了王爷,所以先讨好自己,想自己在王爷面前给他多美言几句罢了。想明白了的江管事原本满脸怒气的脸色,平缓了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同刘润普说道:“看我这记性,唉,也是这几天忙的稀里糊涂,完全找不到北,我说刚才怎么觉得少了些什么呢,回去多谢你们大人,这些事情咱们心里有数,有我老江在,请他放心。”说完,毫不变扭的将布袋往怀中一揣,拱了拱手,转身一摇三摆的离开了,看着江管事带着几分嚣张的背影,刘润普不由得松了口气,总算是将这瘟神给打发了。
回过头来再说曾山,当屋中没有人的时候,曾山才放下了满脸的笑容,皱起眉来思索了片刻,眼下这事情是暂时遮掩过去了,反正将矛盾先推出去也不是自己优先的,这事情当初首当其中找的就是巡抚,接着布政使,接着才到了自己这里,他们那些上官滑不留手,自己哪里不会推脱,自然也是往下级身上一推,至于之后的事情么,我管你鲁王府和张鲸打出狗脑子来,自然有人背黑锅,至于其他的么,也只好见步行步。
这边刚刚放松心思,另外一头曾山就浮想起刚才刘润普所说自己的夫人来过两趟了,在他的心里面自己哪儿子能有什么大事情,恐怕也就是自己的夫人心疼儿子远道回来,想要为之求情罢了。欲待不见,可转念一想自己的夫人可不是平常女子,要是闹到后面太僵了不好,于是朝外喊了句:“来人啊,去后面,”刚说了一半想叫下人将自己的夫人请来,但突然觉得不对,还是自己回去一趟吧,毕竟女人家家的来前堂处理政事的地方多有不便,于是停住了话语,改成另外的意思同招呼进来的书吏言道:“我现在有事回去一趟,有什么事情直接到家里面找我,知道了么。”书吏连连应声,躬身施礼恭送曾山。
迈着官步,拉着架势,曾山一摇三摆的往家中走去,知府后院其实就在知府衙门的后边,不过几个门廊的距离,他刚晃过一个门廊的拐角,就看到自己的夫人站在哪里来回走动,似乎一副急不可耐的摸样,曾山咳嗽了一声看了看自己的夫人,用不紧不慢的话说到:“夫人,你怎么两次三番的到前衙找我,我还不知道你么,就知道疼儿子,深怕我罚了他,唉,真是慈母多败儿,我看,亮儿有今天的任性,多半是过于娇宠的缘故。”
曾周氏本来心里面本来就焦急,再被这曾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这么一说,立刻将平日里的贤良淑德抛于脑后,跳了起来,将手中的装着东厂腰牌的袋子往曾山身上一丢,生气的说道:“老头子,你就知道一个劲的数落,当初成婚的时候怎么哄的我怎么就不说了,现在到来怪我骄纵,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你自己好好看看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被曾周氏这么一闹,曾山有些晕乎了,要知道平日里夫人可是好脾性,今天怎么了,怎么如此敏感,自己也没说什么啊,看了看后边离得远远的丫鬟们偷偷的笑容,他好不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知道夫人现在在气头之上,是不好和她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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