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个防毒面具,却有四十二个人需要,缺口达十四个。
随着连续三枚毒气弹在阵地上爆炸黄绿色烟雾腾起,中尉知道,留给他,或者说留给士兵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得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决定,最正确的决定。
“连长,受伤的弟兄们不能不管那!那里还有。。。。。。”少尉看着烟雾越来越浓,不仅有些急了起来。
看看少尉黑乎乎的脸和有些焦急的眼神,中尉有些犹豫的眼神逐渐坚定下来,快速命令道:“老张,你让狗娃他们几个去帮受伤的弟兄们戴上防毒面具,其余的,所有党员和班长军士军衔以上者都不带防毒面具,把防毒面具先给弟兄们用,把毛巾弄湿捂住口鼻,尽量的给老子蹲低点儿,站到上风口。”
“是!”少尉听到中尉下了这个对于他来说几乎是必死的命令,却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
因为,他不光是少尉排长,也是党员。
不过,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党员,可不是国党,而是红党。
自上一次光头校长悍然撕毁两党合作以来,别说**中,就是国党统治区里,几年残酷迫害下来,红党党员也给杀得差不多了。
但在自1936年以来就和位于陕北的红党交好的东北军和西北军,尤其是第17师,红党却是并不鲜见。别说张登弟这样的基层指挥官是红党党员,第17师的教导队教官们甚至都是由红色部队派驻的。若不是现在是抗日统一阵线,赵寿山或许早就率领着第17师到陕北去了。
而第五连经过这两年的发展,红党党员已有十六人之多,但这两天一夜和日军打下来,牺牲的也差不多了,加上他们两个,也不过还有五人。所以在防毒面具缺口高达十四副的情况下,中尉连长也只能把军士军衔以上者都算上了。
“鬼子上来了,命令弟兄们都给老子进入战位,放他们进到100米范围内,再给老子狠狠地打,两挺轻机枪都给老子开火。”中尉看了一眼山下,猫着腰拿手捂住口鼻闷闷的继续下令道。
“可是,连长,阵地上没水,拿甚打湿毛巾?”少尉领命转身欲走之际,突然想起了这件最要命的事。
整个阵地已经断了供应20个小时,全连水壶里的最后一口水也被失血过多急需水的重伤员给喝了,现在那里来的水打湿毛巾?
“给老子用尿,命令所有人,不管有没有,是男人都给老子尿出来。”中尉大声吼道。
声音大得足以让已经钻出防炮洞的士兵们都听道。
于是,在阵地上肉眼可见愈来愈浓的黄绿色烟雾中,数十个戴着防毒面具或未带防毒面具的男人,脱掉裤子,围在几堆毛巾旁,憋红了脸,使尽平生力气,收缩膀胱,挤出并不多的尿液。
“给老子出来。”西瓜可能从未想到渴的时候,连拉尿都如此困难。
防毒面具玻璃后面的眼眶里并没有多少泪水,只有泪光。因为,眼泪也是需要水的。
但他急,很急。
他知道,这是亲如兄弟的长官们最后一丝生存的希望。因为山顶上有山风,日寇为了使毒气能达到致人于死命的浓度,已经连续朝阵地上打了三十多炮。已经有好几个军士捂着口鼻蹲在地上脸色憋得通红。
人可以几天不吃饭,甚至一两天可以不喝水,但呼吸,却是一时也不能停的。
但,他们已经十来个小时没喝水了,连续数次艰苦的战斗导致身体大量的汗液已经带走了为数不多的水分,能留在膀胱里的尿在这一刻几乎都成了奢望。
而在他们阵地下方五六百米的位置,已经全数带上防毒面具的日寇正在慢慢向山顶前进,他们也在等待,等待着山顶上的中国守军吸入毒气丧失战斗力。
就像他们在河北战场上曾经做过的一样。
终于,在三十多个男人辛苦甚至有些艰辛的努力下,毛巾被尿液完全打湿,一条条被分发下去牢牢的绑在党员和步兵连中坚力量军官们的脸上。
虽然眼睛依旧被刺激得红肿,但好歹能暂时呼吸,中尉手一挥,所有人都熟门熟路的猫到了自己的战位上。
在这块不大的阵地上他们已经战斗了两天一夜,那里能拥有最好的射界又能投下手榴弹造成正面攻击阵地的日寇杀伤,官兵们闭上眼都能找到。
阵地只有正面,没有两翼,两边以及后面都是悬崖。
在等待了有十分钟过后,一个步兵中队的鬼子终于进入了阵地前沿300多米的进攻位置。
这一次,他们甚至没有火力试探,在领头的一个拿着指挥刀的鬼子中尉指挥刀的挥舞下,一个中队近200人的鬼子端着上好了刺刀的步枪就开始提速向上小跑。
五连阵地上却是一片寂静。
200米,170米,150米,120米,直到100米,跟在步兵中队后的日军中尉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没有防毒面具的中国人都死在战壕里了,没人能在帝国研制的毒气里存活20分钟以上。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他没能亲耳听到那些顽固的对手临死前的哀嚎。
“哒哒哒”一阵清脆而熟悉的枪声将日军中尉刚刚浮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随之,是一阵爆豆般的枪响。
已经开始发力狂奔进入最后冲锋阶段的日军瞬间倒下二十几个。在如此近的距离上,而且日军因为地形的缘故,阵型远比平时野战冲锋时要密集,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最多也只有一米多,就算是个新兵,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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