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勤崇看到琀璋的沉默,不由得有些心虚,以为她终归是清高,不愿意做此事,刚想开口化解,给她个台阶下,却又见她缓缓点了点头,道:
“琀璋答应大人。”
宿勤崇自然是喜出望外,笑得喜不自禁道:“实在是辛苦姑娘了,如今时候不早了,还请随下官进殿吧。”
说罢便走在前面当起了引路使者,若不是有所避讳,恐怕就要搀上她的手两人一同进去。
当他们二人来到大殿之中,百官早已到齐,列位屏息凝视站了良久的大臣们,忽见有这样两位皇太弟召见亦敢姗姗来迟之人,不由得都要好奇地看上一眼。然而就是这好奇心趋势下的一眼,却也让他们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其中一位是宿勤崇宿大人他们自然是熟知的,可是旁边这一位……女子的到来,却委实让他们猜不透。
其实在这殿上,见过琀璋的人与没见过她的人数也大约也就平分秋色,只是前者猜想的是她的身份,后者猜想的则是,这平常一贯只是挂个虚名不怎么出来的女军师,今日怎么肯驾临此会,也不知待会儿是否还能有幸能听她运筹帷幄一番?
宿勤崇朝座上慕容冲行了大礼,便弯着腰后退至自己的位置。琀璋估摸着形势,料想自己此刻若不给慕容冲行个礼还真讲不过去,于是也拱手俯身,清声说道:
“琀璋,参见皇太弟。”
高远处之人一默,因距离太过遥远而看不清他的表情,虽非君王朝服,却也是只比皇者差了一步的服制,尤其是通身气度,端坐在高位之上,王者气息不言而喻,反要比真正的君王还要不怒自威几分。
他自然是没有想到今日这场朝会会将她也给引了过来,心中不由得淡淡惊喜,竟觉得坐在龙座之上的身子都轻松了几分,看了一眼宿勤崇,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瞧着殿中的人,正恭恭敬敬地朝自己行礼,不由得抬手一挥,道:
“给军师赐座。”
不出片刻,两个清秀的小宦官就抬了一架雕花木椅过来,摆到台阶之下,慕容冲对着惊讶万分的满朝文武,又相当淡然缓缓说道:
“军师对我大燕有开国之功,日后,于孤不必行礼,议政之时亦可坐之。”
琀璋听他如此说,竟然就果真不推不辞,不顾百官讶异目光,泰然受之,只道了声谢就坦然地舒舒服服坐到了那椅子上,惹得身后百官一阵轻声感叹。
她自然是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自己说到底不过一介女子,若非如此殊荣,恐怕不能让众人信服尊敬。何况有赏赐不要才是傻子,所以,她当然是想也不想就从善如流地接受了。
至于在旁人眼中,如此殊荣,如此恃宠,自然令他们都忍不住暗暗感叹起来,国祚尚未稳妥,竟就有了如此骄纵之人,甚至是以女子身份参朝议政,实在是……
不过,等一下,方才皇太弟称这位女子……
军师?
那几个对大燕军师向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大臣们愣了。
看来他们一直坚守后方,倒实在是过于孤陋寡闻了,对于前线之事皆是一知半解。不过也是,饶是谁,又怎能猜得到,那位计胜苻秦,占得阿房的军师,竟然会是个年纪轻轻,面容姣好的姑娘?
原本还有些微言的众人皆缄默不语了,还顿时纷纷对琀璋投去了佩服与赞叹的目光。
如此潇洒坦荡,是个巾帼英雄,是个巾帼英雄啊。
然此时一片和谐的群臣当中,却也有一小处正在窃窃私语。
宿勤崇身旁的一圈大臣回忆起刚刚正是宿勤崇和军师一同到场的,又恰巧瞥见了方才皇太弟淡淡投给宿大人的一个赞赏眼神。试问朝堂之上,又有哪位臣子曾受过皇太弟如此青眼?
难免羡慕又嫉妒,正纷纷小声地向他讨教:
“宿大人实在是颇得皇太弟欣赏啊,不知可否教导教导下官啊?”
“此事说来,其实也十分简单,若要得皇太弟赏识,大人们只需……”
众星拱月般的宿勤崇不由得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对着那些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同僚们故意顿了一顿,才继续道:
“只需学会讨我们军师的欢心就是了。”
那些大臣们先是一愣,然后纷纷睁大了眼睛,随后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惊天大密事。
这般动静自然也招来了再边上一些的大臣们的关注,忍不住问起来。
“可是发生何事了?”
可是刚刚窥得了仕途捷径与皇家八卦的官员们哪里舍得像宿勤崇一样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旁人,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无事无事。”
没问到什么的大臣们悻悻地不再说话,有幸得知此密辛的大臣们也不再多说,窃窃私语的小圈子就此消停了下去,百官各回各位恭敬站好,只等高座之上的人一开金口。
慕容冲音容淡淡,嗓音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慵懒:
“军师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高见?”
琀璋靠在椅背上,一如身在自己的殿中,蒙询问,也是从容不迫的模样,就好像,此处并不是什么百官来拜的大殿,而是每日对弈谈话的地方,只有她与他两人:
“琀璋以为,苻坚不能杀,不仅不能杀,还得放。”
平静的声音,还有些许残留的稚气,却就这样轻松地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敢说的话。
倒让人真的不太明白,这位军师姑娘,究竟是城府极深,还是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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