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奏折如小山一般堆积在桌案上,顾君易坐在案前,微微皱着眉头批.info
他如今才登基没多久,自然下头也有些人是阳奉阴违。哪怕翊妃与昭妃的母家,恐怕也没有那么老实。
前段时间,他才发落了户部尚书。
现下就有人争相要抢着当了,其中最甚的也就是昭妃的父亲了。
他顾及昭妃在宫中与翊妃的局势,将她父亲提到了礼部尚书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这个老家伙竟然不知足,已经准备把手伸到户部了。
他阖上奏折,搁在一旁留中待定,如今户部尚书人选尚不明确,只怕要多费些心思了。
只不过,有些太根深蒂固的势力,也该时候好好清理了,免得张扬到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刘德才,召连潇进来。”顾君易将笔搁在一旁,沉声说道。
“是。”
顾君易站起身来,一身月白常服,褪去那身威严庄重的龙袍与冠冕,更像是个遗世独立的翩翩公子。
直至那位名声赫赫的少将连潇进宫之后,看见这已经摆在桌上的棋盘,而那人已经攥着一枚白子摆在天元。
“末将参见皇上。”连潇生的俊朗,脸庞棱角分明,小麦色的皮肤衬得他阳刚十足。征战沙场的气骨,也毫不保留地展现出来。站在顾君易身旁,似乎也不差分毫。
“起来吧,陪朕下一局。”
连潇倒是起的飞快,一屁股就坐在了另一边,执着黑子便与他博弈起来。
虽说他是行军打仗的,但要知道以前他是顾君易的陪读,六艺也自然是在课程之中。
“皇上在忧心什么?”
顾君易握着棋子的手一顿,原本云淡风轻的眉目却渐渐紧皱,旋即叹了一口气,将白子扔回棋盒。
“连潇,你认为朕该怎么做?”顾君易皱紧眉头,连原本风光月霁的气质也变得沉重起来。
“皇上不是一向杀伐果断吗?”连潇与他相处十几年,也最是了解他。
但是这个位置,是荣耀,也是囚笼。
就连他,也变得举棋不定了。
“如今掣肘朕的人不少,容不得朕出任何差错。”
无论是宗室,官家,边境的蛮夷,乃至于后宫,都有人对他虎视眈眈。
“皇上应是最清楚的。”
顾君易是明白的,如今他的帝位尚且不稳固。固然有连潇十几年交情,可以完全信赖。但是还是有些大世家难以撼动,始终是顾君易的心头大患。
“是该拿他们先下手了。”顾君易颀长的手指捻起白子落下,胜负已定。
“末将输了。”连潇爽朗一笑,“那些人安于享乐太久了,毒瘤也该早拔除,才容易好。”
顾君易提唇,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爱卿所言甚是。”
星眸中,逐渐变成一潭深潭,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朕记得柳家的公子和沈家的都喜欢喝花酒?”顾君易语气淡淡。
“陛下是想?”
“沈家向来目中无人,也该抽点血了。”顾君易随意伸手乱了棋盘,云淡风轻地说道。似乎从他口中说出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是。”
看来皇上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奔着最大的沈家了。
只不过沈家可是翊妃的母家。
“那末将先告退了。”连潇抱拳道。
“嗯。”顾君易一顿,“有空我们再一起吃一顿酒。”
连潇闻言,这才没了脸上的严肃认真,挑了眉毛调侃着:“那是自然,只不过可别被我喝倒了!”
连潇在军营寒风刺骨,都是喝烈酒暖身。一喝下去,就如同吞了把刀子入喉咙。只不过酒量也就这么练出来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喝倒谁!”顾君易不甘示弱地回道,这会儿他才没有了运筹帷幄的模样,与连潇这才像正值青年的人一般互相调侃着。
“上一次你可是喝吐了,还想去非礼人家姑娘。结果被揍了一顿,你难不成忘记了?”顾君易轻笑着,眸中尽是笑意。
连潇梗着脖子大声道:“哪里的事!我看她是姑娘家,特意让她的!你难不成忘了之前你自己的蠢事了!还好意思说我!?”
“我做了什么蠢事,也及不上你被太傅罚得天昏地暗。”顾君易真是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
当初就做下一桩蠢事,如今被连潇当作笑料至今都挂在嘴边。每当他说不过自己之后,就将这件事提溜出来。
“我那是尊师敬道,你不懂。”连潇啧啧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的确不懂,也不想懂。”
连潇这个人正经起来严肃得很,不正经的时候,又无比自恋:“那是自然!大爷我才高八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不懂也是正常。”
如今这天下,也只有连潇一人敢这么与他说话了。
“你就算了吧,连舅父没被你噎死,也算是福星高照了。”顾君易无奈地笑道。
“胡说什么呢!”连潇一瞪眼,“我爹有我这么一个玉树临风、英雄盖世的儿子,心里乐呵还来不及呢。”
顾君易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却都是笑意。
“到时候你去看看母后,她也一直念叨你。”
连潇眼睛一亮,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我就知道姑姑对我是最好的,就连亲儿子都比不上。”
顾君易无情地揭露了真相:“我听闻母后搜集了不少美人图,恐怕就是为了你的亲事。”
听到这句话,连潇耷拉着脸:“哎……人不能太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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