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旭微微点头:“三个多月前来我这看病的两个人都带着这种标志,所以我记住了他们。而后中间回了一趟老家,碰巧家里也藏着一枚这样的小玩意。”
云中旭从里怀掏出一个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个上了铜锈的青铜族徽,与秦涛的一般无二,只是锈迹比较重一些。秦涛的族徽是徐建军在悬崖上捡回来的,应该是那几句尸体其中一个带着的,但不知道是哪一个。
“这是父亲在三十年前得到的馈赠,对了,他老人家也是一名中医,老了(死了)好几年了。当日看到那两个人戴这玩意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奇怪?回家问老太太,老太太给我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关于这枚族徽的故事。”云中旭淡然地看着秦涛:“然后我就想办法联系三个月之前来看病的病人,但没有联系上,所以才自掏腰包打广告,想以此引来他们。”
这个故事本来是讲给那两个患者听的,而不是秦涛。但秦涛拥有同样的族徽,所以也就成了云中旭的目标。其实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云中旭想要找那两个“氐族”人,但他只记住了青铜族徽的标志,所以就认为秦涛是氐族人?这个判断有点不靠谱。
秦涛微笑着点点头:“您要讲的故事跟氐族有关还是跟那种未知的病毒有关?”
“我是医生,当然跟病人有关。说出来也许你们不相信,三十年前上山下乡那会,我父亲是远近闻名的赤脚医生,专门在山里给人看病,那时候的药品十分匮乏,西药基本没有,全仰仗着中医中药。久而久之我父亲的名声就出来了,加上他遇到医患事必躬亲,口碑不错。”
云中旭的年纪有五十多岁,比秦涛大了足有二十多岁,但看着很年轻,口齿十分清晰,脸上有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看着比较沧桑。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秦涛微微点头:“那个年代的赤脚医生是为人民服务的。”
“是的,您说的不错。一次我父亲被邀请去给人看病,走了大半宿,终于到了病人的家里,是他从来没有到过的一个地方——我父亲几乎走遍了西合县的山山水水,所有地方都去过,但那地方从来没去过,后来回来他说那是一个世外桃源之地,雄伟的大殿高耸入云,六级金字塔恢弘壮观,108级的台阶让人望而生畏,还有纯净的星空触手可及,但父亲只会看病。”云中旭淡然地喝一口香茶:“患者是一个老态龙钟的长者,患的是疠。浑身上下散发出腥臭,开口很大,根底很深,流着黑色的血和脓液,我父亲判断的恶疮,湿毒感染所致。”
郝简仁看一眼秦涛,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就是在火车上攻击他们和在临时营地遇到的那个犯罪分子,他们的身上流的是黑色粘液,原来是恶疮?恶疠古已有之,最早出现在《山海经》中,被宋朝郭璞解读为“恶疮”,很难治愈的皮肤类疾病。
“我父亲看过之后认为十分严重,需要尽快治疗,当时开的方子已经不知道了,老太太说用的是苗家五毒散,父亲也说不清是怎么给治疗的,只记得回家的时候已经天大亮,却不知道已经是三天后了。”云中旭皱着眉头:“那时候不讲究报酬,父亲也没有提报酬,但临走的时候对方给了两根金条和一个铜,就是这个东西,氐族族徽。”
“老头的病治好了?”郝简仁奇异至极地问道。
“当然,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父亲去的那个地方。”云中旭紧皱眉头看一眼秦涛:“父亲临走的时候跟我提起这件事,告诉我那地方叫仇池国。秦先生,您现在明白这个族徽的来历了吧?”
秦涛凝重地点点头:“这是您父亲亲的亲身经历?”
“我母亲说父亲给人看病回来大病三个月,高烧40多度,迟迟不退,后来说那个地方是极阴之地,不利于凡人往来,总之他比较迷信。”云中旭深邃的目光看着秦涛:“但金条是真的,族徽也是真的,父亲看病也是真的,一切历历在目。”
郝简仁和秦涛交流一下目光,不禁疑惑地看着云中旭:“谁请你父亲看病的?又是怎么回来的?后来呢?”
“这个我在三十多年前就问过,父亲没有说,只说有人赶着牛车给送回来的,风尘仆仆到了家,倒头睡了三天三夜,后来就病了,再后来就不再出远门给人看病。”云中旭拿起青铜族徽沉默了片刻:“后来发生的点点滴滴让我想到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一次父亲偶尔透露回村子的时候在老牛巢睡了一觉。老牛巢是村子里的乱葬岗,父亲说他走到一个高坟前面,看着跟自己家一样,就倒在旁边睡了半宿,醒来才发现是靠着坟睡的。”
郝简仁打了个哆嗦:“这么邪性?老先生该不是给鬼看病了吧?”
“绝对不是,父亲虽然迷信但也是赤脚医生,而且报酬都是真的,当然这件事情隐瞒了后半生,都没有跟外人提起过,直到他去世。”
“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秦涛沉默片刻看着云中旭问道。
云中旭点点头:“是的,影响很大。因为老家是仇池山人,关于那地方的传说有很多,尤其是关于氐族的传说。我曾经按着父亲所走过的路径寻找过,但一无所获,后来跟着他学中医,也仅仅学了一点皮毛,靠着几副祖传的皮肤病方子看病维持生活。直到三个月前碰到了两个奇怪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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