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请来的正宾世家夫人将一支无暇的白玉簪插在卢娴娘的发髻上时,及笄礼。info卢娴娘羞羞怯怯地起身来,笑着转身望向席上众人。
她的目光扫过崔廷时,停了停,娇美的脸上笑容更是盛放,带着骄傲地望着他。
崔廷面色不动,微微举杯,一饮而尽,便不再看她了。
顾沅倒是一直不曾看过她,低着头享用着果饼,悠然自在。
旁边的夫人郎君们看着她,又瞧瞧席上意气风发的卢娴娘,低声议论起来:“原来只当卢家姑子是京都第一的美人,如今瞧来,这位玉真女冠长得也是美貌过人,风姿出众,比起卢家姑子来倒也不遑多让。”
“可不是,瞧着这位女冠倒是有林下之风,像个世家嫡出姑子。”
议论声传到了卢娴娘的耳朵里,她心里如同泼了滚油一般,狠厉的目光望向顾沅,在她心中无法理解,那个在吴郡身份低下容貌普通的小姑子如何能够有一日与她相提并论了!
顾沅似乎感觉到了停留在自己身上那锋利的目光,缓缓抬起了头,与卢娴娘对视着,面对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卢娴娘,顾沅并没有示弱,只是平静地望着她,目光如止水,沉着而稳重,丝毫不被卢娴娘的挑衅所撼动。
许久,卢娴娘才微微转过脸去,不再看着顾沅,嘴角掩过一抹冷笑。
出乎顾沅意料之外的,及笄礼的宴席上格外平静,卢娴娘一直坐在卢三夫人身边,陪着夫人们说笑,连看也不再看顾沅,就连崔廷都没有再多瞧一眼,好似已经不再愿意理会了。
而席上众人也都安然自在地谈笑畅饮,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好似这一场及笄礼真的只是为了庆贺卢娴娘及笄,才请了顾沅来观礼一样。
顾沅虽然面上毫不显露,心里却是时时提防着,留意着席上众人的一举一动,她不相信卢娴娘真的毫无恶意。
可是一直到席散,也没有半点异常,卢娴娘微微笑着亲自送了宾客们出来,待到顾沅从她身边经过时,她忽而笑道:“仙长可是要回长春观?”
顾沅蹙眉,依旧有礼地回道:“是,小姑可是有事?”
卢娴娘微笑着:“改日阿娴也要去长春观点一盏长明灯,抄写经书以求天尊庇佑,还要请仙长为我祝祷才是。”
顾沅微微欠身:“自当恭候小姑。”
看着顾沅走远的背影,卢娴娘笑了起来,发自内心地畅快地笑了,过了今日,世上大概就没有玉真女冠这个人了,自然也没有了顾沅了。
顾沅出了卢府,她的马车就停在府门前的乌衣巷中。她上了车吩咐驭夫回观里去,马车便从一众世家的人和车中穿行而过。
出了乌衣巷,马车与紧跟着的四名侍从沿着朱雀街出了西城门向长春观而去。
西城门外是秀丽的皇家园林乐游苑,四下里都是各家贵府的田庄,并没有太多人家,自然也是来往人烟稀少,马车顺着官道向前走着。
坐在马车里的顾沅思量着及笄礼的事,满腹狐疑,难道卢娴娘真的只是请她去观礼?不然为何她能安然无恙地离开卢府。
可她思量起最后卢娴娘的眼神,却又无法相信。
“唔!”马车外传来一声闷哼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击中倒下了。
马车忽然听了下来,顾沅被抛得向前一扑,扶着马车壁才勉强稳住了身子,她顿时脸色一变,悄悄撩开一线帘子向外看去,却是赫然看见倒在马车旁的是那四个侍从。
他们身上都是一刀毙命的伤,鲜红的血正汩汩从身下流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有人在马车外!并且来意不善!顾沅的手攥着帘子微微发白,她心里一时大为焦急起来。
这里是建康西郊的官道,四下里都少有人来往,只怕来人就是知道这里僻静,才会选了这里下手,也好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看来人的手段,只怕根本没想过要留活口。
会是谁,一定要取了她的性命去?顾沅的眼前又浮现出卢娴娘的那挑衅得意的笑容,她果然另有打算!
她咬了咬牙,也顾不得多想,她不能坐以待毙。
马车外的人都穿着粗麻束袖短衫,腰间束着麻带,看起来像是寻常庄家汉,只是脸上蒙着粗麻布,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刀,死死盯着毫无动静的马车,一步步走近去。
他们得了吩咐,无论如何要拿下马车里的人,活着便拿下,若是她拼命反抗那就把尸首带回去。
只是自侍从被杀了之后,这马车便毫无动静了,里面的人像是被吓呆了,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为首的一人狐疑地走了过去,用刀挑开马车帘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却惊讶地发现,马车已经空了,里面并没有人!
“人呢?!”麻布蒙着的脸上满是惊愕,他怒喝道:“不是说在马车里的吗?”
跟着的几人也都慌了,他们可是得了严命,必须要处置掉马车里的女冠,可现在人不见了!
他们四下看着,只见茫茫山林与荒草,并不见人影。
“难道是刚才在建康城里下去了?”有人猜测道。
“是了,方才在城门前这马车停了停,莫非是在那里下去了?”有人附和着。
为首的很是怀疑,马车与侍从都在这里,人怎么可能下去了,只是现在怎么也不见人,也只有可能是真的下车了。
他沉沉道:“随我去城门那边找找,务必要把她拿住了。”
“可是拿住了又要如何送去十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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