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瞎子握着笔，仰着头看着数年不见的熟悉面孔，微微一怔，一双白眸开始浑浊。
“双眼中的薄薄迷茫之意与怨怒恨意都消失了。身上的戾气和郁气也都没了。”老熊瞎子双眸浑浊，握住笔的手颤抖放下笔，“好，看样这趟星空边城没有
白走，没突破？”
夜凌笑了笑，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终究还是有百年禁制的，尊重一下天道也好。”
老熊瞎子撇了撇嘴，“你可不是这种人。”望着夜凌苍白的脸，老熊瞎子不无担心，责怪道，“一回来就受伤了，去了圣灵殿？”
“恩，姑且去看看。”夜凌含糊说道，“圣灵殿为什么叫圣灵殿？那里都是圣物，叫圣物殿不是更应景？”
“从有那座大殿开始它就叫圣灵殿，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老熊瞎子垂下眼皮，“想知道这个你就只能去问祖师了。”
夜凌打个哈哈，尴尬的笑了笑，环顾四周又道，“这次回来，感觉帝关的生气少了许多，这些人也走了，他们都记下了？”
老熊瞎子冷笑一声，“都抄的差不多了，虽然老朽不同意你的做法。”
夜凌挺直身子，不无霸气的宣言道，“没关系，只要帝族尚有人在，他们就翻不起浪。”
“但是现在帝族出现了断层。”老熊瞎子冷冷的说。
“不碍事。”夜凌笑道，“区区几百年的断层而已，比我帝族十万年风采又如何！”
老熊瞎子发现自己看不懂这个子侄了，却倍感欣慰，就像很久之前小师弟来找他喝酒一般，帝族还是有人的，这一脉哪怕只剩一人也依然能君临天下。
“楽儿呢？”与大师伯叙叙旧之后，夜凌问道，这次他归来所耗时间不过五六年，这个弟子不会直奔星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见自己，夜凌有些不舒服
。
“她啊，估计在人族处理一些杂事。”老熊瞎子摸了摸花白的胡须道，“洪荒万族虽然不再开战，这些年来这里的古族却也不少，我们这似乎成了他们锻炼
后人的试炼场了。”
“以前，有你，有七曜七星撑着门面，现在就靠楽儿那个小丫头了。”
夜凌愣了愣，伸出手比了比，“那个小丫头，这么高，能做什么？”
“楽儿啊，她都已经这么高了。”老熊瞎子比了比自己说道。
“只有楽儿吗？”夜凌想了想，“小曦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小曦啊，确实厉害。”老熊瞎子点了点头，“虚道境，当以他为鳌头。”
“鳌头？”夜凌冷哼一声，“好大的威风，得杀杀。”想了想和自己还有关系的晚辈，还有一个人啊，“未央呢，那小家伙最闹人呢，没有一点消息？”
“他才多大啊，十四还是十五。”老熊瞎子温和笑道，“正是顽心大起的岁数，了然大师也不肯放他入世，说要在压三年。”
“了然大师不是凡人，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夜凌转过头，“我去人族走一遭，看看故人。”
老熊瞎子感受到夜凌的视线，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古怪万分，“你把那个人骗到帝关，这些年，也要给个话不是。”
夜凌忽然传音给老熊瞎子，一边开口说道，“是她自己会错意，不能怪我。”
得到老熊瞎子的肯定回答之后，夜凌的心情好些许多，觉得自己应该能面对接下来的困境了。
练炁士东方雁！
夜凌敲了敲门，得到许可之后，犹豫了一瞬，咬着牙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只有一个人，一个坐在椅子上穿着白衣的女人。
“哟，好久不见。”夜凌眉头跳了跳，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只好坐在地上，想了想自己这样做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不免气势落了下乘。
东方雁冷冷的盯着夜凌，伸出一只手指指向夜凌，青葱如玉，白皙的脸仿若凝霜，朱唇轻启，声音冰寒如刀，“从很久之前我就说过，我很想杀了你，你做
的事你自己知道，又将我骗到帝关，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吗？”
夜凌正色摇头，“我从未想过骗你。”
“几年前，我留在帝关，不是因为你说的话。”
“那是因为什么？”夜凌抬着头看着仿佛面覆冰雪的女子，微笑说道。
“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东方雁微微后仰，一双眸子仿佛看透虚空一般。
夜凌轻笑，“他是我的一魂，我身上有他的气息在正常不过。”
“不一样。”东方雁淡淡摇头，“你心中知道，我说不过你，但我有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夜凌笑的很开心，“你就这么相信你们女人的第六感？”
“女人？”东方雁微微昂首，似乎是意识到夜凌口中的女人指的是自己，“第六感是什么？”
“没什么。”夜凌站起身先拍打自己膝上尘土，这个女人根本不会用神力来维持房屋内的整洁，然后摆了摆手，“你不去星空吗？”
“你很想让我去星空啊。”东方雁冷冰冰的说道。
“唔？”夜凌按着下巴，“嗯，星空边城，成圣之前还是去一次比较好。”
东方雁看着夜凌，夜凌也回望过去，良久，东方雁移开视线，“我会考虑的。”
夜凌笑了笑，“说不定会有好事发生呢。”
“没有好事！”声音清脆如冰，斩钉截铁。
呵——
夜凌轻笑，摇摇头，出了屋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算是她的杀夫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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