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宁静悠闲的日子和镇上炼狱般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长时间安逸安稳的生活会让人失去斗志,而张善,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待了十七年。
以张善的资质,三年之内达到筑基圆满不成问题,可是自从学习诸子百家之后,这孩子就跟撞了邪一样,整日痴迷于作画,境界跌倒筑基初期,《万象功》停滞在第一阶段。
十年如一日,张善画遍云雾山每一个角落,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尽收画中。
当然,在这十年当中张善画得最多的还是肖像画。
客堂。
张善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地上铺满宣纸,看着侧卧的女人,勾勒出一张丰满多姿的画卷。
“师弟,咱们事前可说好的,画完这最后一副,你就去练功。”
沈灵身体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神情之中满是期待。
“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过了。”
张善意兴阑珊,把宣纸揉成一团,丢在垃圾桶里,不耐烦的说道:“师姐,你和师父总说我是圣人转世,是人族的希望,小时候除了练功就是四书五经,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又不是牵线木偶,为什么非要按照你们的想法来,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对抗妖族,我只想找个地方,静下心来画好每一幅画。”
张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野兽,这只野兽在张善心里潜伏了十七年,此刻终于爆发。
沈灵从床上跳下来,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少年实在让她束手无策,眼底只剩下失望。
“师弟,你想想你的父母,想想羊木镇受苦受难的乡亲父老,想想九州水深火热的平民百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沈灵白皙的右手放在张善脑袋上,轻轻抚摸,就像是和蔼可亲的母亲,正在试图唤醒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循循善诱。
张善一把推开沈灵,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羊木镇的乡亲父老与我何关?九州的平民百姓又与我何关?至于我那从未承担起半点责任的父母……”
张善欲言又止,重新铺开一张宣纸,拿起毛笔,自顾自的在上面画了起来。
沈灵脸色绯红,气得直跺脚,一副恨不得把张善生吃的样子。
“好!你不听我的,我去找师父理论!”
沈灵气鼓鼓的来到大殿,看到正在闭目养神的老者,扯开了嗓子吼道:
“师父!你再不醒过来,师弟他就要入魔了啊!”
老者惊醒,起身撑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说道:“张善天生有几分邪性,加上到了叛逆期,等过段时间就好。”
老者的反应很平淡,沈灵只好将张善那一番言论添油加醋讲给老者听。
讲到一半,故事的主人公突然闯到大殿,他提着行李箱,一袭灰袍。
破破烂烂的道袍穿在他身上极为相称,比起画家这个职业,他似乎更适合做一个乞丐。
“师弟,你……”
沈灵有些错愕,不知道张善这次又要发什么神经。
张善没有理会沈灵,只是朝老者深深鞠了一躬,拱手道:“师父,这十七年来,弟子已画遍山中景物,想要下山走一遭。”
“下山?师弟你画画魔怔了吧!在这个妖修遍地走,人族不如狗的时代,你区区一个筑基初期的修真者,是想去送死吗?”
沈灵大吃一惊,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弟。
“不是送死,是画画。”张善纠正道。
“师弟你醒醒吧!如今的天下可是妖族的天下!”
“我不关心这是谁的天下,我只想画遍这天下。”张善临窗眺望,看着被大山遮挡的那半边天,一脸神往。
“你是圣人转世,是我们人族的希望啊,怎么能为一己私欲……”
“够了。”
沈灵还想继续劝说,却被老者打断。
“灵儿,缘起则聚,缘尽则散,随缘而至,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不可强求。”
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从铜鼎中掏出一支布满灰尘的毛笔,唏嘘道:“张善,这支毛笔是你杨师伯的画笔,杨师弟人生的第一副画,就是由此笔作成,这是一件中品灵器,当初杨师弟若是有此物傍身,也不至于惨死在妖使的手上,今日我代替师弟,将这支笔赠予你,从今以后,好自为之。”
“师父所说的杨师伯,可是冒死将我送上山的那位?”张善有些动容。
“正是。”老者把画笔递给张善。
张善接过这支早已沾染世间风霜的画笔,紧紧地握在手中,一时竟无语凝噎。
老者轻轻地拍了拍张善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道“张善,你身世特殊,下山之后,你要隐姓埋名,为人处世低调些,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真实身份,哪怕是亲生父母也不行,不然会招来祸端,切记。”
“弟子谨记。”
张善将画笔佩在腰间,跪在蒲团上,向老者磕了三个响头,临走之前,还不忘拍一下沈灵性感的翘臀。
“师姐,照顾好师父,待我画遍九州大好河山,让你们一睹人间盛世芳颜。”
张善提着行李箱往山下走去,挥挥手,摆出一副很洒脱的样子。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师弟他有精神分裂症……”
沈灵捂住屁股,望着张善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头野兽,坏人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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