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巫不知隐情,听了巨怪的传话只当作了正事来办。
见落尘他们走近了,巫彭便带头领着其余五个行了礼,然后表情严肃地问道:“敢问仙君、仙子,所谓异状究竟何指?我等方才已先行查探了一番,似乎未见变化。”
哦,那就不用看了呗?
红泥闻言当即拉了莫染准备撤退。
他原来的目的不过是想混进开明境来长长见识,看窫窳也就是顺便瞧个稀奇。如今搞得这么没意思,那还不如算了。想他一介草木仙体,没得非同个诈过尸的较劲,去看看奇花异草多好。
不防,落尘却在那边搭了腔,朝对方还礼回道:“并不确凿,只是为求心安。”
巫彭闻言面色微松,道:“谨慎无错,我等也求心安。”说着便做了个恭请的手势。
红泥见状不由对落尘耳语:“你还真要去看窫窳啊?”
落尘点点头,跟着巫彭迈开了步子。
之前说看,一时意气;路上麻烦,可有可无;等走近这窫窳之尸,却似乎有些身不由己。
不是身不由己,是心不由己。不知为何,总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冲动,驱使着他往前。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想要落泪的,沧海桑田似的悲凉。
从未有过的体会,也不是他这个年纪、这种经历该有的体会。
相随滞后的巫阳见红泥和莫染不动,也仿效巫彭做了个手势:“谨慎无过,仙君、仙子,请吧!”
这巫阳是个内外不符的矛盾体,面色阴沉、目光如炬,偏偏说话时又能唇角带笑,搞得红泥、莫染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匆匆跟上落尘。
落尘三个随六巫一路往西南深入,过尽琅玕林,方知这所谓窫窳之尸,并非只是一处简单的死躯囚笼或荒冢。
极目处漫漫黄土,同那相柳死地如出一辙,方圆阔大,苗木不生。莫说三头之人盘踞其上的服常树了,便是最易生长的野茅杂草,也不见半根。
荒芜之中,也有奇景。相柳之地曲水点缀,此处黄土上却是无根之火遍布,簇簇烈焰无木自燃,星罗棋布,奇哉,怪哉!
莫染看看周围,问红泥道:“你不是说开明内有很多奇珍异宝么?这里怎么是这样?”
“又犯傻了不是?就这作怪祸乱的窫窳,能给它什么好地方!”红泥不以为然道。
落尘道:“红泥不是说过这窫窳擅水么?此地黄土无边,许是为的克它那水怪之气。”
“那这无根之火呢?水不是克火么?”莫染又问。
巫彭听见嘀咕,转头道:“这是自赤城上引来的炎火,可以炼魂锻魄,寻常的水是不惧的。”又提醒三人道,“仙君仙子留心脚下,莫要踏了阵眼。”
一行人继续往前。
过了土湮炎火五星阵,倒是见到了草木。只,一种形状古怪如枯骨,一种黄华妖冶如美人,实在是全然不能相干,偏又参差交错,纠缠不休。
莫染见那明艳的团花在这荒芜之地显得分外喜人,于是快走两步,上前就要抬手触碰。
“别碰!有毒的。”红泥赶紧拦住她,指指旁边那枯骨之状的道,“本大仙也有以貌取人的毛病,可是,断不会舍得将自个儿搭进去。你若觉得无趣,采两根天婴玩玩倒是无碍。挑那如同龙骨的部分,相互叩击还能出些不错的动静。”
巫阳闻言,不咸不淡地幽语道:“嗯,最好多采几根。长短粗细凑齐了,倒是能奏出一支曲子来。”嘿嘿,死亡之曲。
巫抵瞪了巫阳一眼,对莫染道:“别听他的,这可比那焉酸还要厉害几分的。”
“你少唬我!”红泥不信,辩道,“焉酸可是毒草,这天婴虽长的瘆人些,对人却并无害。不单无毒,还可以治愈病疮,疽痈。你可别告诉我,这不是天婴草!”他一介木根之仙,还能不识几样花草么?
巫阳拍拍巫抵的肩,拖了长腔讥诮道:“诶呀——,好人做不得啊——!”
巫抵低语咕哝一句,不作声了。
巫阳此时倒做起了好人,朝红泥反问道:“那是天婴不错,但是,过了酆都大帝的手,这天婴还能只是天婴么?学你的话说,对这窫窳,还能将好东西给了它?”
红泥回过味来,扯扯莫染离那群阴阳怪气的家伙远了些,嘀咕道:“看来这开明东除了窫窳之尸叫人没有好感,那六个待的地方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就什么也别碰吧,回头我们再去那真正有稀罕物的好地方。”
巫阳有些凉薄的声音在后头又起:“别乱跑,这里头布着阵呢!倘若英招寻上门来找人,自是有什么账也算不到我们头上,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怕只怕老君和鬼帝为着争你们的魂魄再打起来!”
这般腔调与措词,自是又惹得红泥暗自狠呸一口。
莫染看看周围,避着六巫凑在红泥耳边悄然问道:“你不是说,这窫窳之尸是用来逗引天妖的陷阱么?这么个阵仗,天妖就算复活了,还肯花那大力气前来救窫窳?”
“鬼才知道!”红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又行了一段,枯骨之草与妖冶毒花没了踪迹,那漫漫黄土也到了界边,取而代之的是石筑刑台。
十丈高台,滚石堆就,炎火相围。刑台中央支着刑架,穿胸凿骨地桎梏着一具人面蛇身的死尸。
沉眠无觉,没有任何情绪的面孔平淡无奇而安详,如同私塾里纳衣敝履的落第书生。而那拖沓在下的蛇身,了无生机地摊于石矶上,原本如同银浪翻滚的斑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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