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见了那樽上雕刻仍旧不明玄机,看向屈轶。
屈轶也不解:“樽身上是四道符咒,上有八卦环绕,下有太极相托,是保樽中聚气不散,又有敕令呈禀三清……原是很祥瑞的东西,怎么成了困人法阵呢?”
落尘便问:“那四道符咒都是什么?”
“符咒并无问题。”屈轶摇头,“五方贵人、五鬼运财、防小人,外加平安护身符。这在凡间也属常见,都是祥瑞之意。”
落尘再抬头看看,嘀咕道:“难道是八卦有问题?”
红泥见他凡有不明皆先请教屈轶,难免吃味,忍不住撇嘴道:“不用问破草,本大仙都看明白了。八个卦象两两相对,樽内藏水,从乾入坎直到兑又入乾,这是天人合一的吉相。”
几人糊涂了。
符咒没问题,八卦没问题,那显而易见的阴阳鱼和“敕”字更不会有问题。滞涩困顿究竟何来呢?
“雪有问题。”不声不响的莫染突然开了口。
落尘三个犹疑地看她一眼,再去追那阵中雪花。
红泥没耐性,匆匆扫了一圈,问莫染:“雪有什么问题?本大仙瞧着不过就是一片一片,鹅毛似的嘛!”
“你看玄绛姐姐和那同她打斗之人的身上,再看玉虚道长身上。”
几人再看,却见玄绛头上身上落了一层白,对面那人身上稍显轻薄,有些灰蒙蒙的,玉虚则似运功抵消了风雪侵袭,几乎难见片雪沾身。
“这有何不妥?”红泥又道,“雪本源自于水,寒凉之物,得遇运功热散体外,复又融化罢了。”
莫染转头看他,辩解道:“不是融化,是凝结不成。”
红泥莫名:“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冷热相夹,雪归雪,水归水。
“有!”却听屈轶应了一声,收回掐指念诀的手,改换两掌横推再收,拽了一个放大的镜像到几人跟前。
红泥看了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咦,这雪果然有问题啊!”
雪花虽无一模一样相同的两片,但都不出六角晶体外,且,通常十分洁净美丽。
玄绛周身多是正常雪花,晶莹剔透,层层相叠,故而显现白绒披肩状;对面那人身上的,则有一多半难以完全成型,缺胳膊少腿不得六角模样,且有部分色出恶相,故而沾身如灰。
至于玉虚那里……不知何故,居然大多不能结晶,雾蒙蒙成了水汽。
落尘自然也跟着一起看出了雪花端倪,忍不住抽离目光,再投阵中。暗忖,何故会有如此不同?又与这法阵启止有何关联?
正思量,却见视野近处一个天台山弟子被个下赤城道人纠缠得烦了,眉目一凌,一掌将对方劈晕了事。偏巧让落尘看见,随他动作起伏,那周身雪色似也变了一变。
落尘心有讶然,再去回看方才那三人。
玄绛对面那人失了心智,只将天台山仙子当了妖魔来砍,一身杀伐之气;玄绛盖因动手那人本是同道,心内不忍伤他,只作勉强自保,未动真怒;而玉虚……落尘知道,他便是此刻无意于杀伐,只怕怨气也重。自打初见,就不曾少听他贬谪天柱诸般。
原来是人有问题!
心有所悟,不由朝那风雪笼罩中扯嗓喊道:“平心静气,以静制动!”
连喊数声,却并未按下糟乱。
有人不明所以,有人略有所悟,却被失心疯的同伴逼得停不下手。
玉虚隔着雪幔看向落尘,静默片刻,突然纵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失了心智的依次拍昏,而后迅速落地趺坐。
余者随之凝神入定。
果然,众人心神净化,敛气还虚,那阵中风雪即见各处均匀,皆呈白茫茫一片。
就在阵外错疑一干人等将要被雪深埋之际,忽见琉璃樽迅速转动起来,连带那樽口边沿的八卦转成金光圆环,樽身符咒尽成赤影如灯笼外壳时,雪停了。
雪停,阵即解。
玉虚领众人扶起倒地的同伴,迈步圈外。然后看向还在兀自旋转的琉璃樽,商议是否和如何收了这法器。
落尘却在出神。
想着因何一路凡遇障碍皆需搏命而动,为何独独到了这里,却来了个越动越难解的反其道而行之。若非偶然看破端倪,只怕陷身其中的人越挣扎越不得解脱。
正想着此处破阵要求奇特,又替众人感到庆幸时,不知为什么,落尘脑海里忽然蹦出“上善若水”四个字来。
四字浮现脑海,忽然就见那些堆雪似有神助,纷纷扬起。积雪倒行,飘飞至半途忽而又化身成水,往那樽中倒流进去。
雪水倒流,琉璃樽遂也见慢下了自转,连同符咒光晕也渐淡化下来。待到倒流尽,光晕皆沉冷,那只琉璃樽竟自行离位,旁若无人般直飞落尘怀中。
旁边一堆的人正在议论如何处置这法器,琉璃樽却跳进了自个儿怀里,搞得落尘十分尴尬。满脸无措地抱着它看向众人,不知如何是好。
他也不曾暗用法术,谋这东西啊!
玉虚看看他,过了会儿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万物讲究缘法,这东西既认了你,你便收着吧。”而后招呼众人继续寻路向前。
“快给本大仙瞧瞧!”
众人一转身,红泥当即上前,从落尘怀里拿了那琉璃樽在手观赏。旁边,莫染恰好同时提溜着乾坤袋,正要问落尘是否收纳,见状转向红泥。
“知道,知道!等本大仙赏玩之后再给你。”红泥侧身躲了一下,忍不住笑话莫染,“从前只晓得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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