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信、公达发问,皆因薇菜试验之前,落尘已存维护之心。
他倚仗从夜幽司那里学来的九字真言,在公信、公达二人身前下了四纵五横的符咒,所以那对师兄妹才至棋差一招,未曾得手。
维护之情理当言谢,但这维护之意起于真假未辨时,难免叫人好奇缘由,自然要问。
落尘回道:“我在下赤城助人修补法器,受托求取龙涎曾与嘲风交过手……”
因为接触过龙二、龙七,假公信身上有类似嘲风的龙子气息残留,落尘早在尾随时便已嗅出。心存犹疑一路尾随,到了太常即被对方耍弄,然后到了真秩宗跟前。
其实,眼见一模一样的脸狭路相逢,未必轻易就能断定孰真孰假。是非混淆中,就连太常上下也有左右摇摆,何况外人?
只是,落尘既然锁定了那股别样气息,即便不识太常秩宗,却也不难区分两个公信。再将那人前后言行贯穿思量,斟酌出善恶用心,自然也就辨出了真假。
恐怕对方质疑自己早不言语,落尘又补语解释道,“人微言轻,虽然能够区分彼此,却也未必有人肯信,只好暂且防那不善为先。”
公达捻须点头:“小仙君所言极是。你非我太常之属,又是陌生面孔,若是真因你三言两语说动了太常上下,只怕秩宗回头该要训诫众人草率了……”
公信正在暗暗称赞落尘,道他心思机敏不失沉稳,遇事能比旁人多窥端倪却又锋芒不露,如此年纪,实属不易。闻言接口道:“无论如何,仙君援手及时总是事实,此情必当铭记于心。”
说着,又与公达施礼致谢了一回。
落尘连忙还礼,羞赧而笑:“我观太常上下并非不识秩宗,只是碍于严谨,方才费些周折核准为要。”想起验证之事,好奇问道,“就是有些不明白,如何凭着拣草得了最终论断的?”
公信遂将兄弟二人的凡尘经历说与他知,而后叹道:“世人只知夷齐让国、叩马谏伐,孤竹国公子不食周黍饿死首阳山。有人称颂仁义,有人指摘迂腐,或骂以己度人、逃避责任,却哪里真的读懂了采薇歌?”
公信、公达二人原是为了止战奉命下界,见那纣王一味贪功冒进,不断征伐扩张,自然没有安然于室朝奉于他的道理,遂有避走之举。
游历在外,原是意在为天下另觅贤能,所以听闻姬昌仁德,治理有方,遂往投奔。有心扶持于他,奈何其人大限已至,只能改换接洽。
姬发与姬昌性情不同,二人恐他终究也逃不脱一个“暴”字,多有质疑。
殷商已衰,譬如痼疾缠身,辛虽有才,却也积重难返。加之一系列损耗国力之举,又失人心,招致叛乱,内忧外患,实为大势已去。
公信、公达拦马姬发,非是不容新旧更迭,旨在提醒姬发不忘初衷,莫要将收买人心时的说辞尽当了一纸空谈。况,父丧不葬,举兵伐君,本身的确难脱诟病。
后,烈商既去,礼周相替,天下暂安。二人也算任务有所达成,于是隐退首阳山,回避世人耳目,重返天界。
听公信说完往昔,公达在旁嗤道:“前有殷商强征东夷,后有姬周兴兵伐纣,荣耀了帝王将相,凄苦了百姓妇孺。我二人不日重返天界,思及饿殍哀鸿景象,于是在首阳山上种了许多可以食用的野菜,供人果腹。
那对贼道人只知尘世传言,以薇菜为取,却哪里有我太常之人深知其中原委?”
嗤完,径自哼起了采薇歌。
公信在旁听见,下意识相和。
落尘有那前面一席话打底来听采薇歌,果然比一般世人感受不同。
觉得那“采薇”之言并非夷齐自怨自艾,而是在替天下苍生悲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入耳,未觉尽在指摘武王,而是通斥凡尘暴行。
及至“我适安归”,心下一顿,似乎又听出了别样气息。
落尘本能想起了七十二家弟子遣返异星之事,抬脸朝他二人问道:“两位神君去往凡尘,托生孤竹国公子……可还记得孤竹国由来?”
他其实是想问二人,是否知道幽冥酆都大帝名叫孤竹,以墨氏之名入尘,曾为禹师,得封孤竹国。从而试探二人,是否保有前尘记忆,知道七十二家与异世人。
听了那一句“我适安归”,落尘总觉得,唱的不是凡人夷齐,也非天下苍生,而是太常神君在替七十二家弟子相问,究竟何处是归程。
可惜,公信,却只官方回应般背了一遍墨胎氏家谱,并未给他想要的答案。
落尘暗自窥视二人神色,也并未能够勘破蛛丝马迹,只得咽下忌讳之语。
再走一段,公信二人驻足指路:“按照仙君所述,你与同伴走失之地,当属上三境与中三境交汇之处。沿此方向前行,应该能够回到原位。”
落尘施礼道谢,忽而想起天柱秘宝传言,疑心三辰旗是非未必偶然,遂又问道:“我想冒昧请教神君一句,敢问,那三辰旗到底何物?缘何惹人觊觎?”
公信闻言应道:“这三辰旗乃天子之旗,类同白泽金书,遇明君而现世。碍于江山社稷,凡人眼中可谓至宝。因为司职关系,于我太常也是要紧之物。却对修仙之人并无多少意义。”
说着,摇头叹道,“况,如今此旗因为不见九德神光,未能传世,只在太常奉为祭祀象征。端是不知那两个贼子动了什么愚蠢念头,莫名打起了它的主意。”
落尘见与创世传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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