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室被占,尊上大为恼火。
奈何,纠缠中想要脱身已属不易,遑论重新夺回操纵权柄。
武力较量,屈轶从来就有优势。
夷坚老道虽弱些,但有玄绛、玄青、玄白,三玄共同携手,这助力也是可观。
还有玉虚。
落尘原以为他会不愿插手闲事,却忘了,这位长期执念登顶之事,又在问天阁上号令天台山上下习惯成自然,焉能坐视他人霸道之举?
不是碍于早有计划安排,依照他的脾性,早就直接杀进操纵室了。
这会儿旁侧一概不顾,只盯着对方头领死磕。
尊上被他苦缠不休,又见一干左右亲信无人成事,几欲呕血。
拳脚相向中,恼羞成怒化作一道声嘶力竭的呼喝:“尔等究竟何人?如此行事,就不怕飞梭坠落,殃及自身吗?!”
“那就不劳你操心了。”讥诮一语,红泥将他之前的话还了回来。
确定这头得手,落尘几个便丢下了那头,寻了公输折返。
隔着一段距离面前路过,公输亦重复了一句旧话:“识时务者为俊杰,莫怪。”
先前对着落尘几个说出此话,多少还有些歉意,这会儿却是半点愧色也无,只把那尊上给气了个半死。
公输坐镇,岂会还要担心飞梭坠落?
尊上眼见对这一群构不成威胁了,只得当机立断喊了一声“撤”,带着亲信脱身为要,彻底放弃了操纵室的争夺之战。
本着穷寇莫追之心,玉虚也罢了手,跟着一行人进了操纵室。
落尘已祭出琉璃樽收了水,众人稍作整理,操纵室便还原了本来面貌。
其室不小,机关甚多,却见公输有条不紊地一番拨弄,便止住了因为一时脱岗造成的方向偏离和些许颠簸。
玉虚环顾一圈,瞥了一眼公输,嘀咕了一句:“人才。”
红泥听见,挑眉回道:“这个人才可不是天台山的,真人还是莫要惦记了。”
玉虚嗤了一声,表示不屑挖人墙角这等无谓之事。
落尘见安排妥当,对玉虚道:“可否劳烦真人代为看护一时?我不放心外头。”
为防尊上图谋别处,木华黎方才便没跟来。屈轶也已追踪而去。就连玄绛,因为心里存着愧疚,有意多出些力气且作弥补,也陪着夷坚跟了去。
玉虚颔首:“你既信得过本座,我自不会叫你失望。”
落尘道了声谢,遂留他和二玄看护公输,自己带着红泥撤出了操纵室。
临出门时,红泥指指公输,朝玉虚打了个手势,又揶揄了他一回。
玉虚选择了无视。
返出操纵室,落尘问魖怪:“可知他们奔了哪里?”
魖怪却道:“你莫要管那一群了,快去顶层瞧瞧吧!”
落尘见他面色古怪,狐疑。
上了顶层,却见顶上破了个洞,正往里头灌风。
洞虽不大,风势却猛,若非飞梭外壳坚实,大约早就掀翻了顶棚。饶是如此,那股冷风涌入舱内,随即也成旋涡,卷着闲置之物直朝洞口反扑。
红泥见状顿时恼喝:“谁干的?!”
谁干的?
闯祸的祖宗正在角落里趴着。
狡兽蜷腿埋头,微微露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纯良的底色上添了惶恐,简直叫人不忍苛责。
胜遇鸟一脸无辜地窝在它背上,雄赳赳的站姿却改了匍匐,亦是叫人无奈。
之前警戒声起,众人陆续转移去了舱房,角斗场上便只剩下了这对鸟兽。
忽然热闹散尽,弄得正当兴奋的两只,顿起失落。
而后,落尘几个忙于算计操纵室,无暇旁顾,致使它俩失落之中更添无聊。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顶层,这对难兄难弟便以为遭到了遗弃。一时起念,想要自寻去路,胜遇鸟便指挥着狡兽在顶棚上开起了“门”。
若非魖怪发现及时,只怕这“门”早已大开。
落尘看看罪魁祸首的样子,心知喝骂责罚也是于事无补,拽拽红泥:“还是先看看如何补救吧。再晚些,只怕这顶棚真要被吹飞了。”
“如何补救?”红泥瞪了那两只一眼,哼哼道,“本大仙又不曾学过工匠手艺。”
“先上去再说。”
落尘嫌他蘑菇,屏息闭气,直接拽了人迎风上了高处。
上去一看,洞口位置下,气囊破了两只,剩了瘪皮在风中扑棱乱抖。精钢支架扭曲变形,原本规矩的栅格状,愣是左突右拐,拧成了一块不知道什么鬼的图案。
支架上方的层板和外壳,直接掀起了一块,随着风势一合一仰,正准备脱体而去。夹层里的填充之物,已然天女散花随风而逝。
落尘打量一圈,觉得里头的留待之后处理问题不大,当务之急,应该将掀翻的外壳弄回来。遂问红泥:“你那里有什么定风丸、定风符之类的么?”
“我找找。”红泥摸摸身上,掏出一枚微缩三叉戟样的东西,“这个行不行?”
落尘不识此物,问道:“那是什么?”
“应该是什么法器,和那些天材地宝一起捡来的。我见模样玲珑可爱,便没丢,打算……”言犹未尽,红泥忽然委顿了神色。
原是留着打算哄莫染开心的,一时事多便给忘了。如今东西还在,人却不见了。
落尘见了他这模样,心有感知。忽略伤感部分,问道:“这东西能有定风功效?”
红泥抬头:“上头有山岳符文,应该可以用来增重。山岳罩顶,岂非堪当定风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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