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揣着疑惑走向尽头,到了墙壁跟前上下摸了几个来回,果然无门无路。
“吱吱吱……”
应着飞鼠的叫唤,遂又转头看了看。却见那起子小东西又扑棱着翅膀忽起忽落,引导着他将视线往下。
红泥这便又垂下眉目,看向地面。
飞梭为了减重,大凡不是要紧的地方,基本还是以木材构件为主。地面亦如此,除了顶上的角斗场和底下的机枢重地,大凡舱内各处,除了必要的钢筋龙骨,亦是板材铺设。
铸造飞梭为的是前行代步,故,实用重于浮华。
是以,地板铺设,紧密扎实远胜寻常,但于美观度上却不甚在意。大多露着原木本色和天然纹理,且无意拼凑成图,甚而还有好些地方因为不曾打磨光滑,毛毛剌剌地生着木刺。
脚下这片却不是。
油光水滑,显示经过了悉心打磨。而栅板拼接之间,也十分讲究纹理走向,一块接着一块,几近勾连成画,很容易叫人忽略掉条板之间衔接的痕迹。
红泥观之起疑,遂俯下仔细打量了一下。
却原来,此处的地面并非一味的规则拼接,就着脚下,有差不多三四尺见方的一块,是独立的一片方形区域,与周遭那一小条一条的木板铺设,本质并不一统。
红泥觑眼看看,辨别出不同后,下意识想要敲击看看,证实是不是铸铁外头贴了木皮。
待要落指,心念一转,改了跪地附耳。
附耳之后,果闻其下空旷,只不过,水声犹比站立时听见的动静反倒小些。
看样子,底下确实别有洞天,且与机枢之地无关。
幸好不曾随意叩击,不然传声往下必然扩大,搞不好就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
红泥暗叹一句,摸出桃花匕,就着方形区域的边缘缝隙撬了起来。
结果,试了两下,没撬动。
这便重新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开合机关。
找了几圈,这里按按那里戳戳,将所有疑似的凹凸之地尽数摸了个遍,却始终不得要领。
恼羞之下,忘了之前“不宜惊动”的谨慎,忿然跺脚。
未料,忽闻咔嗒一声细响,竟似无意中跺开了不知藏匿何处的机括。
看着地面起翘,那块方形区域缓慢抬起,红泥不待暗门全然打开,低咒一句,钻了下去。
底下果有洞天,却不美。
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混杂的异味,猝不及防中呼吸一口,顿时便被扑了一鼻子污浊之气。
层高也见局促,堪堪能容弯腰而行。
红泥捂着鼻子走了几步,张望四周,似乎面积并不小,远远近近立着许多luo3露的支架。
但是地面尽是废弃之物,顶上也有地方偶见渗水,能闻滴答滴答往下坠落的动静。间或亦有光影捡了隙缝投下,映出了一星半点被拉长了身形的齿轮或履带。
红泥明白了。
这里约莫是飞梭的真正底部,更在机枢重地之下,且与中心位置稍有距离。
既觉不过一处废弃之地,当下便欲转身离开。
忽而思及入口这般掩人耳目,又觉得不该完全轻忽视之。更兼那几只跟着一同下来的飞鼠,仍在身侧扑棱翅膀。
红泥不由哀叹一声,重新转回头来,捂着口鼻继续深入。
随着深入,即见周围虽有一定面积,却非整个底层皆是直通往来空阔一片。进行一段,便隐约出现了弧度,然后入了狭窄的拐角。
转过拐角,光线一亮。
光亮的同时,亦有阵阵风卷。
隔着约莫角斗赛场半径距离的前方,似乎有道横阔的闸门,上方堪堪隙了一条缝。
光亮与风,正从彼处来。
闸门附近,聚集了好多人,正剑拔弩张地僵持着。
落尘与那尊上几个,亦在。
红泥当下不作他想,奔着落尘的身影而去。
及至近前,待要声援同伴,却见落尘似乎与那尊上站在了同一条线上,正和周围一干齐齐冷着眉目盯着更加靠前一些的位置。
红泥不由奇怪,遂也朝前看去。
却见闸门隙缝处,里里外外挂着些人,正在琉璃樽地约束下苦苦挣扎。
而在琉璃樽法阵范围外,另有两人正在对峙。
一个是那客栈主事的妇人,另一个,恰是有份弄丢了莫染的妙典元君。
红泥辨出人面,当即便欲上前质问,却被落尘抬手一抓,滞留在了身边。
想想这情形多少也有些诡异,遂按捺脾性停止了妄动。
问落尘:“到底怎么回事?”
落尘目光不错地盯着那头,悄声回道:“我亦不是很清楚。”
他原来只是想着带了尊上到“人证物证”跟前,以便当面对质,使其认罪。
孰料,带人上到约束疯子的地方,却不见了人。疯子也好,之前那一干欲要救人或其他旁观的道人也罢,尽都不知了去向。
只剩了琉璃樽在地上骨碌碌地打着转。
落尘见状诧然。
尊上那几个亲信见了,则是一阵冷嘲热讽。若非尊上约束,兼之落尘之前那一招杀伐震慑,搞不好便要当场动手教训于人了。
证据既失,空口无凭,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落尘疑心既深,便以为尊上另派人手毁了证据;而尊上那一拨呢,却咬死了落尘是在没事找事。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争执。
争执正待白热化时,却见魖怪匆匆现了身,打断双方道:“你们孰是孰非,稍后再议,还是赶紧跟我去看看更大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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